“哗啦…………哗啦……………哗啦………………”

茶几上,十多瓶安眠药塑料罐子被一起扫了下去,滚落到地上后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坐在茶几后面沙发上的青年眼窝凹陷,皮肤苍白,原本隐藏在下面的血管也都清晰可见,带着一种异样的颓废,像是吸、、、毒过度。

点了一根烟,默默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

青年自顾自地笑了笑,然后目光开始逐渐变得冷冽,在其掌心中攥着一把白色的药片,然后他一股脑地全都送入自己嘴里咀嚼着。

安眠药咀嚼起来带着一种苦涩味道,青年却仿佛毫无察觉,又喝了一口水,强行将嘴里的安眠药全都咽了下去。

然而,青年的情绪却越来越亢奋,这是一种病态的亢奋。

他恨这种亢奋,他恨这种状态!

睡眠,他知道自己需要睡眠,但是两个月了,在这两个月里,他一觉都没睡过,这已经不是失眠的问题了,但是无法入眠所带来的那种身体负担却依旧明显。

疲惫、

麻木、

仓惶、

无神,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落在他的身上,然而,他失去了睡觉的能力。

当然,他失去的不光是这个,还有饥饿的感觉,但饥饿感的消失还能依靠时钟的定时提醒自己进食,

只是这睡觉,该怎么去解决?

“哐当!”

青年一拳砸在面前的茶几上,玻璃茶几应声而碎,一根根玻璃倒刺扎在青年的手掌上,青年嘴里叼着烟,慢慢地一根又一根地将掌心的倒刺给拔出来,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痛觉,这个他原本保留的知觉却因为长时间的无法入睡而逐渐离他而去。

起身,青年穿上了自己的黑色卫衣,将帽子戴上去,推开出租屋的门,走了出去。

外面,是喧闹的夜市街,

女人的声音,男人的声音,小孩的声音,炒菜的声音,叫喊的声音,

许许多多的声音汇聚而来,

不停地冲击着青年的耳膜,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处于一个风暴漩涡之中,四周的一切,让他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赌场下面的酒吧,每到夜里时往往最是热闹,流莺乱窜,男女环绕,人类情绪之中的堕落和放纵全都汇聚在这里。

一个人坐到吧台前,点了酒,一杯接着一杯,喝得自己几乎已经麻木。

青年双手枕在自己柜台上,

其实,他清楚,酒精根本没办法麻醉自己,但他不知道除了这个自己还能去做什么,在这个以走私而闻名的东欧小镇里,他痛苦了两个月,迷茫了两个月。

活着,对于他来说,是一种酷刑,但他又不愿意去死。

他害怕死亡,畏惧死亡,

死亡,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一种生命对终结的本能畏惧,而对于青年本人来说,死亡是那么的清晰,那条冰冷冷仿佛看不见尽头的长路,他不愿意再走一遍。

生,是一种折磨,

死,更是一种已知的折磨。

他很羡慕那些可以去自杀的人,至少那些人在自杀的瞬间,脑海中充满着解脱和自由的喜悦。

事实上,

如果让世人都清楚死亡到底是一种何等的结局,

兴许,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敢有人去自杀了。

“砰!”

一名白人男子伸手抓住了青年的头发,用那带着俄式浓重鼻音的蹩脚英语道:

“克莱曼,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每天都会来这里喝很多酒的中国人,但他从不欠账,哈哈,该死的,他已经在这里喝了一个多月了,我们来猜一猜,他的兜里到底还有多少钱?”

“瓦西里,你可以摸一下他的口袋。”被称呼为克莱曼的黑人男子笑着喊道。

“好,让我来摸摸看。”白人男子瓦西里的手伸入了青年的衣服口袋里,从里面抓出一叠褶皱的美金,“哦,让我们来看看,这么多的美金,这个中国人真有钱。”

克莱曼走了过来,直接将青年扛在了他的肩膀上,两个人就这样走出了酒吧。

四周有不少人都见到了这一幕,却没有人吱声,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座小镇,号称东欧的金三角,尤其随着近些年东欧的一系列动荡,这里更是逐渐沦为纯粹的法外之地。

“噗通…………”

出租屋的门被克莱曼踹开,这是青年的家。

“砰!”

青年被克莱曼随手丢在了地上。

“天呐,这家伙是疯了么,这么多的安眠药,他是在这里准备喂老鼠么?”

先一步进屋瓦西里则是开始翻起了东西,出租屋并不大,找起来东西来也不难。

“看,这里还有钱,还有卡。”瓦西里笑了起来,“超过一万美金的现金,这可真是一头大肥羊,克莱曼,你确定你调查清楚了,他不是和那些中国商人一伙的。”

“调查清楚了,中国走私商团里,根本就没他这号人,他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里一样,仿佛,这里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旅游胜地,哈哈。”

走私小镇,混乱却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秩序,有帮会,也有属于各个国家各个势力的走私组织势力,那些人,是克莱曼和瓦西里都不敢轻易去冒犯的。

克莱曼慢慢地解开了自己的皮带,伸手攥住地上青年的头发,将他拉起来,

“瓦西里,先让我舒服舒服,等我舒服完了咱们再让这小子吐出更多的钱。”

瓦西里有些厌恶地扫了一眼克莱曼,他对这个黑人伙伴那种特殊的癖好一直有些无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两个人的沆瀣一气。

克莱曼将裤子脱下来,用力提着青年的头,喊道:

“来,好好地给我吹,让我舒服舒服,我舒服了,你就好受了知道不?”

一边说着克莱曼用另一只手握着手枪抵着青年的后脑勺,

“乖,快点,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青年没有丝毫地动作,这让克莱曼有些不满意,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

“Fuck,杂种,乖乖听话!”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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