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壁性格内向羞怯,平日话也极少,她从未见过苏壁与哪位公子主动攀谈过,而方才却见其与江轻鸿相谈甚欢……

垂着眸的苏壁巍然驻足。

“芳芳,他……他回来了,真的是他,没有错的。”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因为激动,喃喃自语并不真切。

“他?他是谁?”

芳芳仔细的瞧着苏壁的神情,忽然吃了一惊。

“难道他就是那个人!”

方才还艳阳高照,眨眼间雅风浮动,云顶游移,染了秋意的树叶漫天纷纷,与黯淡的日色混成一片迷蒙。

寒风中,挂在树上的叶小蝉打了哈欠,像猫一样困倦眯起的眸子半睁着,还在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屋顶。

屋顶之上,斜躺着一个人。

白衣如云,冷风动,云动,人未动。

两个时辰,整整两个时辰了,白九霄连脚趾头都没有动过一下,仿佛变成了一块木头。

叶小蝉却终于再也受不了,一抬双腿,人从树上悄无声息的落下。

今天天气并不算太冷,可惜风太大,尤其是高处不胜寒。

她用力躲了躲脚,忿忿朝屋顶瞥了一眼,飞身几个起落,影子一眨眼就没入了重叠的高墙。

躺在屋顶上的人却恰巧在这个时候醒了,他背一弯,将身后的伞拿起一打。

白伞轻撑,伞骨打转,衫摆随风鼓噪翻飞。白九霄如风中舞动的纸蜻蜓,从屋檐上不着痕迹的落了下来。

狭窄的巷子幽深,他撑起伞,拍了拍肩上的落叶,随即脚步轻快的幽然远去。

从纵横交错的巷子出来,正对着繁华热闹的街市,他东瞧瞧西看看,然后晃晃悠悠进了一家药材铺。

药材铺就在一品居对面,门面不小,店里干净整洁,一进门就闻到了各种混杂的药味。

白九霄摸了摸鼻子,四处打量。

柜台上的靑衫伙计一见来了主顾,忙热情招呼。

“客官,是抓药呢,还是配药?”

锐利的眼光在柜上扫过,白九霄嘴角一扬,笑容灿烂。

“我既不抓药,也不配药,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

“嗯,你就是小刘子?”

伙计愣了一下。

“没错,小人正是。”

“那就对了,我找的就是你。”

“哎,哎,公子……”

伙计大叫着,还是挡不住被白九霄胁住脖子从药铺里拖了出来。

掌柜正在里面算账,听见动静慌忙从里面跟了出来,可那两人一出门,转弯就不见了。

掌柜坐立不安,在门口来来回回许久,正犹豫要不要去报官。

未多时,却见伙计小刘子竟失魂落魄,呆若木鸡似的飘了回来,他赶忙迎上去揪住了人。

“小刘子,刚才是什么人,你是不是在外面招惹了什么麻烦?”

小刘子却掉了魂一般,半晌才傻笑着,嘴也合不拢了,他的手倒是一直紧按着贴身的衣兜。

“掌柜的,我,我遇到神仙了!”

“神仙?”

掌柜的打量了小刘子半晌,撇撇嘴。

“什么神仙,我看你别是撞鬼了才好。”

小刘子却直傻乐,认真的瞪了眼睛道:“真的,不信你瞧瞧!”

说完,他就鬼鬼祟祟的拉住掌柜的手,让他往自己的衣兜里摸。

掌柜的只摸到有一小片硬邦邦的东西,用手捏了捏,脸上也变了颜色,忙将东西露出一瞧,差点惊讶的大叫出来。

“呦,金叶子……”

话方出口,小刘子已紧张捂住了他的嘴,一个劲的使眼色。

“小,小点声。”

俗话说财不可露白,何况他也知道自己这钱来得莫名其妙。

“怎么样,刚才那人给的。”

掌柜的好奇道:“他是什么人,找你做什么?”

小刘子不禁得意,夸耀道:“他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就是随便打听了两句话,不过依我看,那气派倒像是下了凡的财神呢!”

而此时,那位财神早已哼着歌,心满意足的走远了。

路过街边,他就顺手打了二两烧酒,又买了几样小菜,悠悠荡荡的闲逛着,不知不觉到了城外。

城南。

一处荒废的破庙。

白九霄轻车熟路,手掌轻轻一推,就将紧闭的破门推开了半扇。

这庙不仅破旧,屋顶还露了个大洞,下雨天怕是连能躲避的地方都不大了。殿中的匾额早已破烂不堪,曾受人香火的神像如今也落魄至极,早蒙了一曾厚厚的尘土。地上到处是散落的草垛,虽乱却还不算太脏,不过也有七分像个乞丐窝了。

这里原本是土地庙,没了香火之后便逐渐荒废了,后来做了许久的乞丐窝,不过最近这儿已经换了新主人,而且还是一位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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