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辛强忍了泪,扶着杜城半坐起来。将自己带来的粥慢慢喂给杜城喝。
杜城喝了点粥,暖和了过来。有了些气力,再看,阿耶不见了,是哥哥杜辛在旁边陪着自己。
“你如何出来了?”
“我求了国舅,我并没有什么可说的,你们这些驸马平日做什么,我是不知道的。国舅就让我来劝劝你。”
“他一直折磨我,到底为了什么?”
“你还有一个重要的人没有供出来。”杜辛心绪不平,说话也有些颤抖。
“还有谁,我问他们要供谁,他们又不说。既是这个罪名,反正活着出不去的。他要谁,我就说说罢了。”
“二郎,你先不要如此。阿耶走时,要我千万照顾好你。”杜辛哽咽的说不下去了。他忍了忍,接着低声说,“我求了孙国舅,他说,只要你供出了这个人,”说着,伸了四个指头出来,摇了摇,“他答应给你留条活路。”
杜城摇头。“我也曾说出他来,却还是一顿暴打。”
“你若只说出名字,没有凭据,也扳不倒那个人。”
以孙无忌的狠毒,不会留什么后患。“这么说,还有把柄在孙无忌手里?”
杜辛附耳过来说了几句。见他不信,便道“如今,信不信的,只有按他说的去做。虽然我也不信他,但他答应了,总归有他自己的理由。”
孙无忌的心思,是已经把这些宗室都震慑住了,杜城也已经得罪了所有宗亲,留下来,还可以显示他网开一面,对李稚也有个交待。要是把驸马和公主都一网打尽,外面必然会有流言,不如他开恩,杜城替他拉下李恪,他给杜城留一命,也能不给天下留一个不尊皇室的口实。这一次,下手确实有些重了。
依着孙无忌的意思,杜城很快供出来李恪,随后他在诏狱的待遇也逐渐好起来——
挨打少了,饭食也周全了,只把他关起来,不再审讯。杜城就在牢房里养养身子,等待孙无忌说到做到,放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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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拿到孙无忌递上来的奏折,仔细读了一遍,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
这个案子,从开始,孙国舅也没想让它简简单单的结束。案宗里,从合浦到杜城,再到薛彻和柴武。杜城供出来不少。李稚明白这是被孙无忌授意指证,因为杜城的指证,全是朝廷里跟孙无忌不合的人,这些人也都进了案犯的名单。
可是李恪!
怎么可能!明显的一个漏洞,就是假使他要反,自己出头就好,怎么又去依附六弟李景?李恪自身的实力,站在朝堂一呼,比李景的追随者不知多了多少倍。
关妃得知后的第一反应是,孙无忌是拿李恪下手,顺便也给自己一个难堪。
自己才在秋狝竭力救了李恪的性命,还没等李恪有回报,孙无忌先下手,欲除之而后快。
这摆明了也没把她关晴放在眼里。
如今,合浦和驸马谋逆案已经激起所有人的愤怒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孙无忌这是为清除异己而做的局。这里面,要说都是清白的也不敢,但一半以上都是冤枉的,却是板上钉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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