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摇头,有些时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错过了一步,就是一辈子的错过了。

苏盛烟在后山一住就是三年,其间慧明从未踏足后山一步,无论听前山的小和尚们说了什么慧明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与燕渡和燕霜见到的吊儿郎当的大和尚完全不同。

慧明的无视并没有击退一腔爱意的苏盛烟,慧明一日不来,苏盛烟就每日都寻过去,看着大和尚在皇觉寺中念经,看着大和尚在皇觉寺的山溪中洗僧袍,看着大和尚在果树上摘果子,看着大和尚喂小鹿逗飞鹰。

这样的慧明在她的眼里陌生又熟悉,不是那个年少时揪着她的青丝说要当定情信物的儿郎,而是一个心中只有慈悲天下的圣僧。但那眼波流转见的暖意,无意识中的小动作,洗完僧袍后熟悉的嫌弃的眼神,都让苏盛烟放不下,抛不开。

就这样,苏盛烟跟着慧明看了三年,念了三年,三年间风吹雨打从未有缺席的时候。

但今天,苏盛烟缺席了。

慧明像往常一样端着木盆去溪边洗僧袍,不出意外的,苏盛烟会蹲在小溪边第三颗梧桐树下,偷偷地看着他,有时候苏盛烟还拿上一件衣服缝缝补补的,慧明不知道那衣服是谁的,只是乍一看不是女子衣服的样子。

他有些气闷,但这气闷来的毫无道理。

左等由等,僧袍洗了一遍又一遍,该来的人还是没来,树后没了那个探头探脑的熟悉身影。

慧明轻笑,却又有说不出来的苦涩味道。

三年了,这姑娘也终于是放下了。

做完早课,慧明去林间喂小鹿,被跌跌撞撞跑来的小沙弥撞了个满怀,小沙弥脸上全是泪水,一张本就有些滑稽的小脸被衬的更加狼狈。

“大大大师兄,那个那个女施主晕倒在有草药的那片野药田里,她额头烫得很。大师兄……”

未等小沙弥的话说完,慧明便没了踪影。

昨日下了雨,苏盛烟一贯是大咧急躁的性子,没打伞也穿的单薄,早年间苏盛烟因为一场大病伤了身子骨,往后每次风寒就是刺骨的疼,反复的折腾,搞不好就要命。

她为什么会昏倒在药田慧明想的比谁都明白。这傻姑娘记得他教过她的药理,一笔一划一字一句的记得,这是救命的方子,她去药田里找,没想身子骨没撑住先倒下了。

慧明一路不顾草木的擦划,往苏盛烟那边跑着,紧赶慢赶的到了,苏盛烟已经烧的不省人事,一张因为多年苦居后山而瘦到脱相的小脸通红,慧明碰上觉得心脏灼烧的难受,想把这人拥到怀中好好地哄着。

若来世我解脱一身圣僧的束缚,我定要踏遍千山万水的寻你。把欠你今世的情,一一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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