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蝉...”

男子站在远处,淫淫大雨之中,面上的神色也看得不太清楚了。

“阮时碧?”

季寒蝉皱眉,转身就想回府,忽然似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冲向阮时碧的位置。

“你怎么在这?是不是你派人来杀的我!是不是你?是不是!”

雨中的季寒蝉没有一丝的遮挡,冬天的冷雨重重地落在她的身上,不过片刻便是浸湿了厚实的袄子。

眼泪与雨水参杂在一起,原本精致的面容此刻变得无比狰狞。

“我?”

阮时碧忽的冷笑,“我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季寒蝉愣在原地,眼泪簌簌地往地下落去。

阮时碧也不再说话了,两人就在街正中,静静地立着,任雨水敲打身体,仿佛两座亘久不变的雕塑。

雨不断地下,此间的一切,仿佛都是梦中的场景。

“你也不必太过伤心”

阮时碧见季寒蝉只立着,淋着雨,许久都不说一句话,不由皱起眉头,淡淡地说道。

“我当然不伤心,我还要去找拾锦,让开”

季寒蝉回过神来,猛地举袖去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袖子已经被雨水淋得全湿了。

“这么大的雨,你就这样去找吗?”

阮时碧笑容很淡,仿佛只是一个动作,关乎不到心情。

“帮我!”季寒蝉忽地猛然拉住阮时碧的衣袖,“帮我找拾锦,她不能死!帮我!”

此处离季府太远,况且这样倾盆大雨下着,下人们也不一定会赶过去救人,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如今能求助的,就只有眼前人了

“帮我,帮我,阮时碧...”

季寒蝉眼神中带了些恳切,不停喃喃说道。

“那些丫鬟们...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有!”

阮时碧点点头,道:“好,我会派人去找,你还是进去避雨吧”

季寒蝉嗯了一声,却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在淋雨。

伞沿一圈落下的水珠,甚至也没有一颗滴到自己身上。

抬头看向阮时碧,这才发现他的衣衫竟然湿透了。

“一起进去吧”

季寒蝉甩去手中的水,去擦眼泪,却始终是擦不干净。

“我的宅子就在附近,你...去那里换身衣裳吧”

阮时碧似乎想要好人做到底,又伸进怀中摸了一条手绢出来,递给了她。

“好”

季寒蝉点点头,接过手帕。

手帕的一角已经湿了,季寒蝉也顾不得,两三下乱擦,擦干了满面的水。

“我去把知书抱出来,你等等我”

季寒蝉转身进回春堂,阮时碧也跟了上来,一路上举着伞,身后却不见了那个黑衣蒙面男。

两人进了回春堂,不用过多指路,便到了知书暂时安榻的地方。

只见知书安静地躺在榻上,箭翎已经取出来了,血似乎流了不少,不过已经止住了。

季寒蝉静静地走过去,站在榻边不言不语。

人死后,就像睡着了一样,丝毫看不出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季寒蝉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她还没告诉知书,男女平等是怎样一个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权,都有追寻梦想的权利,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阮时碧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房内立着的女人,仿佛若有所思。

季寒蝉伸手猛地抱起知书,踉踉跄跄地就要往门外走去。

“阮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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