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蕾盯住元丹道:“你什么意思,我与师父吵架不假,你想要离间我们俩!”
元丹笑道:“你要以师父为大,你就老老实实当圣女宫教主。”
花蕾迟疑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元丹道:“很简单,我大哥现在可不敢跟你一起闹,你得自己跟你师父争取,你师父吧,我看是不会答应了。你争取不到,大哥可不会跟你一走了之,你说如何办?”
花蕾嘴角下撇,又想嚎啕大哭,一方是养大自己自己的恩师,情同父女,一方又是情牵梦绕、割舍不了的情郎,她不过十九岁,哪里知道咋办。此时此刻,别说天动不能一走了之,就是自己,又如何能一走了之。
元丹道:“当年唐高宗李治想要封武则天为皇后,大臣们都反对,你知道这故事吧?”花蕾点头称是,见他忽然说这题外话,也是诧异。
元丹继续道:“当年大臣们都反对立武则天为后,后来徐茂公一句话,高宗就顺利立了武则天为后。”
花蕾道:“什么话?”
元丹道:“此陛下之家事,何必问外人!李治就封了武则天为皇后。”
花蕾道:“这与我何关?我又不是皇帝,想干啥就干啥?”
元丹道:“你这教中规矩是长老定的还是教主定的?”
花蕾一怔,她一来年幼,武功见识威望,远不及东方定,二来东方定又是恩师,帮中大事,都由东方定拿主意,从没真正当过教主,自来如此,听得此言,心里一动。
元丹道:“帮中选定教主继承人,是长老选定还是教主选定?”
花蕾眼前豁然开朗,盈盈一拜道:“多谢帅大哥指点!”
元丹回礼,笑道:“不是帅大哥,是帅三弟。”
花蕾脸上一红,娇羞不已。元丹此言,虽是玩笑,但话里意思,乃是当她是天动妻子,是他的大嫂了。
元丹送花蕾回来,回到临江秋院,只见门口好是热闹,原来峨眉众人到了,峨眉金光大师年纪已高,派师弟乌尤禅师率领五大弟子、方大雄四位俗家高手以及三十多位峨眉弟子前来,这些人与元丹相熟,这下相见,好不亲热。悟难、李梦残、天动和其他各派掌门,也都来相见。天动设宴款待,揭过不提,第二天上午,张师我三人回来,前去拜访峨眉众人,又是一番热闹。
这日各派掌门和负责人齐聚卧云庄,商讨李开国前来比剑之事。圣女宫这次不是东方定前来,而是花蕾亲自前来,众人大是诧异,只有元丹明白。
元丹道:“各位前辈,各位兄弟,李开国前来,大家已经知晓,虽然沙陀李家诡计多端,但咱们不可不去,否则定让天下武林寒心,咱们此去,当灭了沙陀威风。又不可不防李复国暗使诡计,因此我与少林净水陪元丹掌门前去,敝帮张副帮主居中策应,各位掌门和前辈协助方丈大师与李大侠镇守汉阳。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众掌门已经知道这个决定,知道三人同去,定要灭了李开国威风,三人武功高强,此番联手,就是李复国也是不怕,也无人反对。
只听一人道:“帅帮主三人北上,对付李复国绰绰有余,只是得防备李复国暗使诡计,我教东方教长老留下相助方丈大师,小女子颇通易容之术,愿随帅帮主三人北上,到时如有紧急情况,小女子就能派上用场。”
其他人相顾莞尔,圣女宫之事,各派皆知,这花教主口中说是北上相助,乃是要同天动一道闯荡江湖。众人皆不语,笑看天动如何应付,这等情景,天动也是脸色涨得通红。
元丹笑道:“花掌门多虑了,咱们北上赴约,就到襄阳而已,且这次与李开国比剑,乃是光明正大前去,也不必易容。花掌门还是率领东方长老等人,相助方丈为是。”向花蕾使了两个眼色。
花蕾一怔,他只道元丹会帮自己,没想到元丹也反对自己,想到他支持自己,现在这等言语必有深意,心下不甘,还是只得应了。
天动道:“我等前去,十来天就回,汉阳有事,当听方丈号令。”众人齐声遵是。
第二天一早,三人出发北上,离七月初一还有六天,时间充足,天气也正炎热,三人早走晚赶,避开日头,往襄阳而来。
这日到了过了随州,已有一半路程,丐帮弟子来报,李开国等人已经到了南阳,李复国等沙陀教高手仍在沙陀教总部。三人放下心来。
三人在路上闲聊,这日谈起武林名宿,谈到了李妙可。
天动道:“三弟,这李妙可从石林出来后就与父兄不和,隐居山中,怎么天下武林还是知晓了她,况且她显示武功,不怕引起林剑仙怀疑?”
元丹道:“是呀,我也问过薛法王,说是这狐仙只显露了三次武功,武林中人就没人敢再去骚扰了,她武功近于石林,但石林武功当时流传天下,所会者极多,也算不得稀奇。”
净水道:“这位前辈只显露了三次武功,就威震武林?”
元丹道:“正是,三十多年前,西北道上纵横雌雄双魔,不知你们听说没有?”
天动和净水都摇头不知。
元丹道:“这双雄当年在西北可是威风得紧,当年万马堂就是他们的。”
天动道:“是现在沙陀教的万马堂吗?”
元丹道:“正是,当年李复国之父李承宗,到西北道上畜养马匹,看中了万马堂,就要强夺。没想到万马堂背后就是雌雄双魔,李承宗杀了万马堂掌门,得罪了雌雄双魔,与雌雄双魔比武,也是不敌,逃回薄山,那雌雄双魔追杀而来。”
天动道:“三十多年前,李家已经取得石林武功,这李承宗为教主,自然练了石林武功,居然还不是这雌雄双魔的对手?这雌雄双魔这等厉害!”
元丹道:“我教曷龙城就在西北,他曾言道,当时西北两魔,一魔是‘天山老怪’,各位已经见识过了,当时刚刚成名,另外一魔,就是这‘雌雄双魔’了,他们的武功,当年在西北无人能敌,当时崆峒派长老无尘,当年也是号称西北第一剑,听闻雌雄双魔为西北武功第一,就前去挑战,未过五十招,就被双魔所杀。这无尘不到中原,大家也不知道深浅,但甘凉大侠龙在田,三十年前闯荡中原,大家听说过吧?”
净水不熟悉武林掌故,天动这大半年用心打听,知道一点。
天动道:“这龙在田龙大侠,据说武功不低,当年来中原闯荡,也闯下了名头,我恩师当年与他相识,曾经切磋过,那龙大侠接了我恩师十三掌,虽说我恩师也是刚刚出道,但此人能挡得‘降龙十八掌’十三掌,武功也是不弱了。”
元丹道:“是啊,雌雄双魔为祸西北,这甘凉大侠看不过,与双魔大战,还是不到百招,就死于双魔手下。”
天动道:“这等高强!”
元丹道:“是啊!这双魔重伤李承宗后,追杀而来,李承宗不得已,将这双魔引入狐仙隐居之地。这双魔哪把狐仙放在眼里,惹恼了狐仙,狐仙出手,二十剑杀了雄魔,废了雌魔武功。李承宗随后追杀,杀了那雌魔,夺了万马堂。只是他自己受伤也重,回来没多久,也一命呜呼了,不然的话,这沙陀教早就出来危害武林了。”
净水合十道:“阿弥陀佛。”
元丹笑道:“二哥,你又心生慈悲了,这还算好的。”
净水道:“这还算好的?”
元丹道:“是啊,此战之后,大家才知沙陀教还有一位狐仙武功盖世。只是武林中有不少人,爱争强好胜,向不服输。当年南武林盟主习翻云听闻狐仙武功后不服,就前去挑战,这回死的更惨。”
天动道:“习翻云有何武功?”
元丹道:“据说剑法超群,内力深厚,剑上有青芒,号称小剑仙,他当年去挑战我林师祖,被我林师祖十招所破,他倒是口服心服,在江湖上说我林师祖是剑仙,我师祖剑仙外号就是这样来的。他自称是小剑仙,当时听闻狐仙也以剑法闻名,就来挑战。”
天动摇头道:“这人武功不低啊,也算得一派宗师,怎么这等胸襟,所谓‘天外天,人外人。’如此好斗,岂能善终!”
元丹道:“是啊!这人自不量力,闯入禁区挑战,被狐仙三十剑所败。言语上惹恼了狐仙,狐仙将他四肢斩断,让他在大道上哀嚎一天一夜后才死。从此武林中谈狐色变,再也没人再到狐仙隐居之地骚扰。”
净水道:“不是三战成名吗?没人再去,如何有第三战?”
元丹道:“此战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少林和沙陀都没承认此事。二哥,当年悟心通方丈败在狐仙手下。你在少林,听说过此事没有?”
净水道摇头道:“没有。”
天动道:“少林方丈,不会干这无聊之事,自不会前去挑战狐仙,这狐仙隐居山中,不问江湖事,如何会与方丈交手。”
净水道:“是啊!我方丈告诫少林弟子,不参与江湖事,他又怎会与狐仙相斗?”
元丹道:“方丈不让少林管江湖闲事,正与此事有关,当年少林与沙陀发生弟子争斗,悟心通方丈准备上玄铁崖与李复国一会,以罢免争斗,同时也想去探探虚实,要知当时李复国武功还不及方丈。只是据说方丈到了薄山山脚下就回来了。”
天动道:“没有上山,怎会遇到狐仙?”
元丹道:“据说少林众人到了山脚,在路边饭店歇息,少林弟子谈起沙陀教,有个别弟子,要掌门这次上山,败了李复国,报当年少林败于石林之仇,虽是出家人,难免也有污言,辱及李家先人。不想惹恼了店中一蒙面老妇,她听闻少林言语自大,出手教训少林弟子。当时少林般若堂长老出手,十招就被她制住。”
天动皱眉道:“波若堂长老武功还远不及那习翻云?”
元丹道:“那倒不是,习翻云之时,狐仙武功还未大成,这时狐仙剑术大进了。”
净水道:“这人蒙面,当真是狐仙?她不是在山上吗?”
元丹道:“这人蒙了面,但武功门派,乃是狐仙一路。当时方丈上前,接了三十招,招招处于守势,不能相攻一招。那人出手三十招后,冷哼一句道:‘这等武功,也敢与石林武功相抗!’然后飘然而去。”
他说道此处,‘哎呦’一声道:“二哥,我这话没其他意思,你别多想!”
净水奇怪道:“我多想什么?三弟,这狐仙的话没错啊!”
天动一笑道:“三弟,你意思是方丈不是狐仙敌手,没上玄铁崖,回到少林就告诫弟子少管江湖闲事了。”
元丹道:“正是。只是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净水道:“李复国如若练成这等武功,咱们可就不是敌手了?”
元丹道:“我与李家兄弟交过手,见识过他们武功,听大哥讲来,这李家兄弟并未练全石林武功。就是练全,也并非天下无敌,当年林祖师言道,没有任何天下武功能天下无敌。”
天动悠然道:“正是,正如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武功一道,不脱此道,必是相生相克,虽有高下精妙之分,绝无无敌之武功。”
净水见他眼望蓝天,目光坚定,心道:“大哥好气魄!”他以前跟随师父闯荡江湖,一直以师父为主心骨,离开师父,心中隐隐不安,不知怎的,这次与天动元丹出来,心里再也没想起师父,没有那种不安全的感觉了。
这日到了襄阳,丐帮弟子来报,李开国还是三人前来,司马照与三位见证人同来,具体地点约在真武山纯阳观。
三人提前了两天到了,见李开国没玩玄虚,放下心来,元丹剑术超群,别说三十招,就是与李开国放对,单论剑术,也不弱于他。只有天动隐隐不安,这李开国如此,必有它故。晚上三人正在吃饭,丐帮弟子来报,襄阳分舵这段时间有人前来夜探,只怕是襄阳分舵泄了踪迹,引起了沙陀教怀疑,因此要搬家,特来告知帮主新的见面切口。
天动恍然大悟,明白过来,饭也不吃了,立刻跟那弟子前去。元丹忙问何故?净水也是摸不着头脑。
天动道:“三弟,这李开国约你,并无其他,你只管去便是。我一直防李复国暗中偷袭我们高手,不想李复国好生狡猾,他这次借约斗之事,让我们丐帮北方各舵出头,他此次主要是要对付我们各分舵,就如我们对付飞龙帮、铁拳帮一个道理。现在襄阳分舵有事,我得去了,你与李开国比武,就说我们二人在山下相候,李开国必不敢乱来。”
净水道:“那大哥,我与你同去。”与天动一到,随那丐帮弟子,往襄阳分舵而去。
襄阳分舵设在樊城西边王寨,天动两人渡过汉水,快马加鞭直奔王寨,夕阳西沉之时,到了分舵;只见南阳分坛坛主梅逢阳、梅逢春兄弟这在门口闲聊,见了天动,忙上前相迎。
天动到了堂上,问道:“廖舵主呢?”
梅逢阳道:“启禀帮主廖舵主怕李开国对帮主等不利,,廖舵主带领众弟子到舰山去了,特令属下在此看守。”
天动道:“听闻有人前来打探襄阳分舵,现在沙陀教要对我们动手,必先对我各分舵和分坛动手,你以我名义,赶快飞鸽传书,令襄阳分舵、信阳分舵弟子,进入战时状态,严防沙陀教来袭。”
正说话间,一丐帮弟子来见,沙陀教夏知声昨日到了南阳分坛,打死三个丐帮弟子,挑了丐帮南阳分坛,梅逢阳兄弟到了襄阳,方才幸免于难。
梅逢阳见势紧急,赶快飞鸽传书,通知各舵和各坛,命梅逢春快马去舰山,通知廖非凡注意。
天动道:“沙陀教准备南下,必对你南阳分舵动手,为了不打草惊蛇,只怕对襄阳分舵就要动手。”话声未落,只听“”喋喋怪笑怪笑之声不绝。
一阴沉沉的声音道:“廖叫花子在吗?”那声音宛如金属相击,说不出的难听和不舒服。
梅逢阳高声道:“众弟子开门迎客,不知何方高人到了?”他听来人话声,怪声怪调,不是中原人口音,当不是沙陀教的人;现在帮主在此,因此令众弟子不要阻拦。
另外一个声音道:“你就是廖非凡了,好大的胆子。”也是腔调不准;说话之间,只见院门口来了三人,前面两人五十出头,都是黑裤玄衣,戴了一顶毡帽,乃是两个西域人;看打扮似吐蕃不似吐蕃,似回回不似回回。后面一人,是个女人,倒是吐蕃人打扮,长得较黑,一张脸黑里透红,有点像天竺人。
梅逢阳兄弟站在门口迎客,梅逢阳抱拳道:“在下丐帮南阳分坛梅逢阳,见过三位前辈,不知三位前辈如何称呼?廖舵主有事外出,不知三位前辈前来何事?”
那稍高的怪人喋喋笑道:“夏护法运气不好,没想到南阳姓梅的在这里,咱们运气也不好,不过比他好点。”
那稍矮的笑道:“就是,走了廖非凡,杀了这姓梅的,也算一件功劳。三妹,你去杀了这小子。”说罢,退后一步,拦在门口,那是要防梅逢阳兄弟和院内丐帮弟子逃出去了。
梅逢阳抱拳道:“三位前辈,如何称呼?”
那女吐蕃衣袖一拂道:“你还没有资格问我们名号,出掌吧!”说罢轻飘飘上前,一掌拍出。
她凶蛮成性,这掌看似轻飘飘,实则凝聚了全身内力,想要一掌击毙丐帮坛主,江湖立威;只听一人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到丐帮来撒野!”只见屋内出来一人。这人年纪轻轻,一步踏出,一下就踏入她内圈,她如发掌攻击梅逢阳,自己只怕会立刻被此人伤了。这女魔头识得厉害,无暇伤敌,脚尖一点,翻身而出。定睛看时,只见那人不过二十多岁,长得斯斯文文,但他武功好高,只一步就破了自己这招。
她听得天动言语,涩声道:“你是丐帮的张副帮主?”他们听闻雷天动、净水与元丹一道,对付李开国,来人既然是丐帮中人,这等武功,自然是张师我了。
前面那两个怪人也是大吃一惊,见三妹还未交手,一招就被来人逼退,立刻上前,围住门口,防止天动突袭。
天动见了这人一招,暗道:“这三人是谁?武功不低啊!”当下抱拳道:“在下雷天动,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高手怪人道:“你就是雷天动,怪不得武功这么高,哼哼,二弟,三妹,咱们运气不错!”
那二弟道:“大哥,你上,这人好歹也是一派掌门。我和三妹守住这小子,免得他逃跑。”言语之中,视天动如无物。
天动几人,问了几遍这三人名号,这三人都不回答。净水站在屋内,被天动遮住了,见这三人好生无礼,对天动道:“大哥,这些蛮人,不必对他们讲理。”
天动一字一句道:“你们是‘雪山三恶’?”
那二弟哈哈大笑道:“大哥,这人也知道我们的名号!”他为了显示武功,哈哈大笑之中,运起内力,只听长笑之声不绝;梅逢阳内力还有点根基,但也是脑袋一阵晕眩,其他丐帮弟子,都已经站立不稳了。
净水道:“大哥,这人使的是邪道‘天魔音’。”他知道“天魔音”,乃是这门武功与佛门“狮子吼”相近。他不知道破法,但这几句说出来,自然而然就打岔了那二魔“天魔音”,梅逢阳等人心里一震,忙端坐于地,运气相抗。
天动道:“呔,歪门邪道,也敢前来。”他也不知破法,运气丹田,对着那二魔,喝将出去。
那二魔只感到脑袋一震,“天魔音”已经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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