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起,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你那大侄子这几日又去赌了吧?你又偷我金库!”

夜色深沉,烛火明亮,一名年近五十衣着朴素的妇人正翻弄着木箱,一看其中的钱财又少了大半,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把木箱砸在地上,钱币珠宝顿时散落一地。

“这怎么能叫偷呢……好歹也有我自己赚的嘛。”

衣着襜褕年近五十仍旧仪表堂堂的刘始刘元起翻着竹简支支吾吾道,却是不敢靠近妇人去捡箱子。

还是他儿子眼珠子一转,急忙上前收拢木箱,一边整理,还一边顺走几枚五铢钱和一颗珍珠,笑道:“娘,别生气了。兄长终有一日会幡然醒悟。而且这里动静不宜太大,小心兄长在隔间听到。他那武力……你平日也是知道的。倘若一时鬼迷心窍,起了歹意……咳咳。”

此人名叫刘正字德然,年纪二十三四岁,是刘始刘元起和李氏的亲儿子。

当然,真正考究起来,这个躯壳里住着的是一个来自一千八百年后的灵魂。

虽然也叫刘德然,但是比起后世完全可以被归类到“diao丝”的身世,这个出身在东汉末年的刘德然就要好上数百倍了。

不仅改头换面,仪表堂堂,连名字都上升了一个档次。

要知道,古代有字的可都是文化人,平头老百姓哪里会有“字”这种让人尊称的东西?

魂穿之前,刘德然也不知道《三国志》中这个毫无名气的刘德然具体是字德然还是名叫刘德然,但等到了现在,他已经确认自己名正字德然,据刘始说,还和某位老祖宗名字相同,所幸不同宗同脉,再有家中老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物,原本考究起来得改上一改的名字便也定了下来。

当然,名讳档次的提升刘正还并不在乎多少,那天融合记忆后,知道自己是汉室宗亲,又是刘备关系亲密的宗弟,还和公孙瓒、卢植这种三国大能认识,这样堪比高富帅行列的身世着实让刘正激动不已。

最关键的是,作为一个伪三国迷,刘正知道自己穿越到了黄巾贼爆发的中平元年!

这意味着他现在清贫的日子并不需要再过多久了!

读过演义还小小的翻阅过正史的刘正已经预见到再过不久,刘备将在涿县起家,而作为宗亲的自己只要当好小跟班,到时候再跟关羽张飞赵云诸葛亮等人交好,还不愁不能飞黄腾达?

但是!

在这里八天之后,刘正对刘备越来越不满!

他是刘始的亲儿子,可是平日里什么都要跟刘备分享!

不仅要一起分享吃穿,还要分享一张床榻,甚至自己做了几年账房先生的积蓄,还被刘始拿去还刘备的赌债!

当然,这些还不算重要,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让刘正耿耿于怀!

事实上,刘正八天前因为之前在网咖里没日没夜地上了六天网,刚一闭眼就稀里糊涂地魂穿过来,然后就意识到原来的主人受了风寒魂归西天,才被自己鸠占鹊巢。

而母亲李氏在他生病期间为了给他冲喜,已经说了一门亲事。

可是等到刘正醒过来的那天,刘始就推了亲事,就为了给刘备还赌债,让刘备过逍遥日子!

而偏偏这几天同塌而眠,刘备那鸟厮天天跟刘正炫耀哪家青楼里的姑娘滋味好。

这让原本可以结束单身,天天晚上搂妹子睡觉的刘正夜里听着刘备的呼噜声咬牙切齿。

关键是,刘备用的,可都是他们家做工得来的辛苦钱!

就那破草鞋草席,又不是一天内就会磨破的,能赚的了几个钱!

积怨越深,刘正就越是不满刘备不务正业的形象,而他满脑子想的,从原来的跟随刘备一起闯天下,慢慢地发现刘备往后发迹的日子完全可以用丧家之犬来形容,然后,深知自己在史书和演义中完全只是路人的刘正就有一种冲动,一种取而代之的冲动!

而这种冲动,也慢慢表现在了平日里,以至于刘正用这种带着点挑唆和恐吓意味的吓唬李氏,其实却是巴不得李氏多吹耳边风,把刘备给赶出去,好让他能够便宜行事。

这几日说多了,刘始也听出了自家儿子的不满,正色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非君子所为,德然,玄德与你同宗同源,又是自小……”

“嗯,往后你们还要一起睡,娶了妻子也要一起分享,儿子是不是自己生的无所谓,只要姓刘就好。”

李氏一脸吃味地编排道,气得刘始吹胡子瞪眼道:“玄德怎么可能是这种人?荒唐至极!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见刘始极力偏袒刘备,刘正心中也有了怒意,又顺走几颗珍珠藏进袖里,正色道:“爹,那我什么时候应当娶妻生子了?你给我给期限可好?这些年我师从老师自力更生,近年来又在耿家做工忍气吞声、兢兢战战,可几年积蓄到了母亲的木箱中,我可曾再讨要一次?你当真以为我不知晓我那积蓄的去向?只是……你可曾想过孩儿是心甘情愿?”

“你……”

刘始愣了愣,却是呐呐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伸进袖里摸了摸一枚自雒阳而来的木牍,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是为父考虑不周。如今你大病初愈,等再晚几日,我便……”

“再晚几日再晚几日……为了那小子小时候一句文绉绉地‘我为天子,当乘此车盖’,你便二十余年当牛做马出钱出力?觉得他心有天下,当有不世之材,我儿子就是草包孬货,应当被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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