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不打不相识,大多时候就是个笑话,即便有也是暂时一方屈服另一方,比如郑屠屈服于谭鹏。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有时候却真能增进感情呢。
谭鹏小的时候把邻居家的小伙伴门牙都给磕掉半截,人家回家楞说是自己磕断的。为此,多少年谭鹏都感激那小伙伴当年的仗义,此后没少为其出头。
所以,见没出什么事,他就和孩子一起回去了。
可是,郑屠看法不同。十几岁的人都能够娶妻生子了,这样的时代就没有真正的孩子。比如梁豆,他虽贪玩,每年春秋两季也是要下地帮忙干活的。谭鹏也听人谈论过这样的故事,说一个孩子吃力的摇着辘轳(井口打水的轮轴)给家里打水,最后力气不济被拖进井中淹死。
不过住在繁华城市中,想要养活孩子没那么难,打工赚钱也可以养活老小。
在郑屠看来,李二的事还不算完。
工程已经步入正轨,谭鹏一开始悲观的认为古代蒙昧,生产力低下,想要做到自己要求那般很难。却不成想,人家有的是办法。比如框架工字锯,比如曲凿,现有的工具不必说,没有的马上造人家都能造的出来。相比之下,谭鹏才是动手能力最差的那个。没有现代工具,他什么都干不了。
这个发现,让他十分无奈,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所以越到后来,他的事越少。学生疯玩久了心也会野,他就召集学生重新回来开课。
“郑人拿着盒子又返回来,楚人以为他反悔,没想到郑人把盒子里的珠子拿出来还给楚人,说你的珠子落在盒子里,我把珠子还给你。然后,郑人爱不释手的拿着盒子离去。”
照例每次开课前一个故事,这次讲的是买椟还珠的成语典故,说完后谭鹏等待学生自由发挥。
“老师,我觉得,那个郑人太傻了,就算他以为楚人卖的是盒子,那他发现盒子里还有珠子,为什么不把珠子一起带走?”说话的正是梁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子,脑洞奇大。
“噗嗤……”
谭鹏转头望去,发现窗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倒也算一表人才,正一脸的讥笑。
让这少年没想到的是,谭鹏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就为梁豆鼓掌:“很好,梁豆你视角切入的很出人意料。”
就没有不喜好表现的年轻人,那少年见谭鹏根本不把他当回事,脸色憋得通红,嘴里哼哼:“我就在这看你如何出丑卖怪。”
梁豆听了老师的评价,一时间欣喜不已。谭鹏总是鼓励学生自由发言,思维跳脱没关系,错误的他会和颜悦色纠正,对的或者像现在这般角度奇特的观点,他都会鼓励。
“这涉及到一个人的品德,还有一个信誉的问题。我小的时候,去买糖果,掌柜的无意中多给我一块。我把多余的糖果送了回去,那掌柜见我诚实,反而将糖果送给我。后来,每次我去买糖果,不管买多少,掌柜都会多送我一块。这既是个人高尚品德赢得了别人尊重的体现,也是一个人的信誉度的提升。长大后,有人去掌柜那里买东西要赊账,掌柜不应。可是我去了,掌柜却欣然赊给我。这就是有信誉的好处!”没错,谭鹏就是在吹牛必,但这个必吹的清新脱俗,他自诩能带给学生正能量。
可偏偏就有人不开眼,那少年在窗外又是一声嗤笑:“真真是误人子弟!师者授业解惑,你却在误人子弟,你也配做一个教授吗?”
“阁下有何高见?”谭鹏怫然不悦。
少年高傲的扬起下巴,走进房舍,看了一圈学生鼻孔朝天说道:“不说别的,你的学生竟然想要盒子和珠子一起带走,如果天下读书人都是你这般人教出来的,长此以往民风即不再淳朴,世风日下,国将不国……”
谭鹏打断他的长篇大论:“那楚人本来就是要连盒子带珠子一起卖,如果我的学生是那郑人,他把盒子和珠子一起拿走,又有什么错?”
少年仿佛被掐了脖子的公鸡,脸红脖子粗吼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谭鹏背着手继续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换做是你,你也会将珠子还回去,然后带着盒子走,是吗?”
少年有点拐不过弯了:“如果我是那个郑人,我是说,如果我和郑人一般,认为楚人卖的是盒子,我会把珠子还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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