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了!”
伊颜站在自己屋子门外的走廊上,那双隐含一丝忧伤的桃花眼,望着那颗昨个儿还娇艳的海棠花瓣片片凋零,不免触景生情,轻叹了一声。那柳眉似蹙非蹙,未施胭脂水粉的脸苍白如雪。神情冷漠的不敢让人靠近,犹如镀上一层冰霜。
伊颜收回了观望的目光,缓缓的迈出了步伐,那娇弱无力的身子每走一步就仿佛会被风吹到似的。一身浅黄色衣裙下着细点的几处梅花欲含苞待放随着步伐轻摆,肩上披着轻衣薄纱随风飞舞,静如娇花照水,自然与院中景相融细作成一点缀,怕是这深宫后院唯一的美景了。
“娘娘,陛下快来了。”
伊颜不紧不慢的朝前走,寻声望去,只见侍女春晓惊慌的入院跪于跟前。
伊颜停驻步伐,目光微微颤动,桃花眼眸中闪过一丝许久未有的惊喜,一闪而过,樱唇微起,似笑非笑,轻声似水道:“来了,就来了,何必如此惊慌。”
“可是娘娘……”
娘娘依旧还是那冰冷如雪的语气,顿时让春晓感到心中满是委屈,自然眼眶眶红,饱含泪水,顺势而下。绝望的神情望着那若无其事的娘娘,忍不住的抽泣。
“怎么了?春晓?怎么又哭了?”
说罢!伊颜迈开了脚步朝前走了几步,本想将她扶起,却不料碰触之际见春晓那手臂上那清淤的伤痕,立刻追问着:“怎么回事?!”
伊颜抓着春晓纤细的手腕,缓缓的掀开了手臂上遮盖了衣袖,有着好几处深印的条痕,清淤未散,触目惊心。
春晓慌忙的将衣袖掀了回去盖住伤痕,泪眼婆娑,咽哽道:“娘娘,皇上要来了,您还是快快准备接驾吧!”
伊颜握着春晓的手腕并未松开,盯着眼眸中满是惊慌躲闪之色的春晓道:“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又是那些狗腿的公公,死太监!”
春晓眸中由惊慌转变为惊恐,声线都瑟瑟发抖,颤颤道:“没...没有,是我不小心的。”
“这些狗奴才,趋炎附势的死太监,欺人太甚!”
伊颜满腔怒火的便要寻他们去理论一番,却被春晓紧紧拽住了手臂,苦苦哀求着:“娘娘别去,要是陛下能宠爱,他们定然不会在欺负春晓。”
顿时,伊颜心软了下来,定住了脚步恍然失神,心中阵阵涟漪,眼中绝望与挣扎的望着那海棠花瓣片片凋零,就如她的心一样,逐渐要被这深宫给埋没过去,消失殆尽。
“娘娘,春晓掌嘴。”春晓哭的更离开了,泪水决堤!
“你没有错,是我连累了你,这一年来你应该受到了不少欺负吧!要是当初我不让你随我入宫那就好了,”伊颜玉手拂去,心如刀扎,难受的要紧唇瓣,五指紧握。
“不,如娘娘当初没有协我一同进宫,只怕我现已在黄泉。”
“黄泉,”伊颜轻笑了一声,眼神永绝的空荡无存。
他为什么不把我一并处理进去,而是一直放任这个与魔鬼并存的地狱之中。”
伊颜笑着,长叹一口气,闭眼就涌起一直挂在脑子里的记忆,她入宫进宫的第二天,伊府被抄,除她和春晓,所有人都要处死的诏令。
她长跪在雪地面上不起,任凭大雪角落在身子,只求见他一面都被拒之门外,再起身离开已是黄昏的落幕,心灰意冷的她便如同行尸走肉,回到那开满海棠花的深宫院内之中,饮毒自尽。
那晚,白雪融化,海棠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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