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雨停了,离谷里一股混着竹叶和青草味道的清新。
李好音顶着在床上揉乱的头发颓然地起了床,一双眼睛熬得红通通的。林靖把她扔在这儿几天,她就跟丢了魂儿一样,茶不思饭不想,干脆就当被抛弃过了。
可有时候就是,越是盼着什么人来,越是盼不到,等你一打算放弃,人又偏偏来了。李好音进了主屋去吃早饭,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圆桌旁,正是林靖和满月。
李好音好像被捞上岸的、快要干死的鱼又回到了水里,一下子就有了活力。她小跑到林靖面前,像只受伤了的小狗,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委屈地说:“我还以为大人不要我了……”
林靖心情不错,没出言怼她,轻笑了一声,摸了摸她乱糟糟的脑袋,把头发揉得更乱了。满月笑着说:“谁不要你了,说了只是让你在这儿暂住几天而已。快去收拾收拾,我们今天就走。”
李好音回去洗了把脸,梳好了头发回来坐下吃饭,林靖正在跟李从安说话。
“我听到线报说北边开春来经常受到蛮子骚扰,这几年蛮子们越来越放肆,和亲……”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飞快地瞄了一眼李从安,接着说下去,“之后他们是消停了几年,但现在似乎没什么用了。以皇上的性子,怕是要打一场,我打算这一次就把问题彻底解决了。之前也答应过蜀王要把她带回来,你……”
李从安还是那么懒散地坐着,眼盯着面前的桌子,不动声色地大口干吃着馒头,李好音看着他都怕他噎着。
见他一声不吭,林靖干脆直接问:“你要不跟我一起去,好几年没回去过了,你们也该见一面,说不定这回……”
话没说完,被李从安打断了:“从苍平走我就没打算再回去,我来这儿之前就告诉过你,这辈子就在离谷不出去了。”然后斜眼看着林靖,一副无赖的嘴脸,“你别为了给你家省点粮,要找借口把我弄出去自力更生。小爷我当初救了你,你就得负责养我一辈子。”
林靖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老子养你八辈子也养得起,只不过想帮你找个再来一次的机会,你就这么不愿再回头吗?”
李从安又拿起一个馒头吃起来,明摆着不愿意领情,整个人就昭示了八个字——“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李好音听他俩说话,像是在打哑谜,听得她云里雾里的,她不知道,一些往事开始慢慢浮出了水面。
林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了墙上李从安时常吹走的那支横笛,塞进怀里,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对他说:“这东西借我一用。”
李从安扑过去抢,被满月挡住了,急得眼睛要冒出火来,简直想跟他打一架。
林靖一脸鄙夷地说:“你一个大男人总躲着有什么出息。行了,这事儿我替你做主了。”
李从安急眼了,嚷嚷道:“你瞎替我着什么急,你可真是皇上不急急太监!我问你:难道你还打算替周家上战场吗?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李好音一惊,感觉听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偷偷抬头看了林靖一眼,心“怦怦”跳起来。
林靖本来是为他好,结果被反过来将了一军,气得脑仁疼。
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要揍李从安的拳头,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定定地看着他,语气无比坚定地说:“我不是为了周家,我是为了永宁的百姓。我相信,如果我爹活过来,他也一定会亲自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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