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涵飞赶到青兰小区,来不及找什么停车位,他甚至连车门都没锁,就向着文冰家所在的单元楼跑去了。

爬五楼的时间突然变得和十五楼一样漫长,他在心里催促着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

当他终于气喘吁吁的站在那扇深蓝色的防盗门前,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文冰,开门!”

段涵飞使劲拍打着那块冷冰冰的钢铁,手掌被震的生疼。

“文冰!”

他拍了喊了好一会儿,门里门外都没有任何动静。空荡荡的楼道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哪怕他已经吵了有一会儿了,也不见周围的邻居开门来骂他。

安静的有些异常。

段涵飞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伸手去兜里想掏手机联系警局的同事来开门,才发现自己把手机忘在车里了。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他忍不住头皮发麻。只要一想到里面可能有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他就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气愤。

就在段涵飞打算下楼去取手机的时候,门开了。

文冰只裹着一条浴巾,右手拿着一把尖刀,整个人像是刚从血池里爬出来,血液顺着她的手臂和腿往下流,在她脚踩的地方汇聚成一滩。

她目光呆滞的盯着段涵飞,宛如失了魂。

“你…没事吧?”

段涵飞没法判断她是不是受伤了,身上的血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只能尽量先安抚她的情绪,让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们进去说吧,好吗?”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文冰无神的眼睛,他希望她能看到自己,明白自己对她是无害的。

同时,段涵飞的身体缓缓前倾,他用眼角余光去看文冰手里的刀,在十分接近后看文冰没什么反应,迅速出手把刀抢了过来。

文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突然回过神来。

“小清……”

她模模糊糊的喊了文清的名字,接着就陷入昏迷向后倒去。还好段涵飞反应及时,在她倒地前拦腰抱住了她,难免也沾了自己一身血迹。

段涵飞把文冰安置在沙发上,打算先仔细检查这间房子。

从大门到浴室的那段路留着一串血脚印,段涵飞沿着痕迹走过去,浴室门虚掩着,他伸手用指尖轻轻一推,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同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熏的他差点当场吐出来。

段涵飞捂住自己的口鼻,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开关。灯亮起来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浴室里就像刚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凶杀案,满地的血迹让他想起文清死的那天。

这样的出血量,已经到了足以致人死地的程度。

段涵飞赶紧回到客厅检查文冰的身体,却发现虽然她身上都是血,却没有任何伤口。

如果那些血不是文冰的,那是哪来的?

段涵飞又把各处能藏人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尸体。

他重新站到客厅,一切的所见所知在他脑海里飞速闪过,目光突然就落在了沙发上的文冰身上。

她手拿尖刀,满身是血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那样子不像一个受害者,反而更像个杀人犯。

这样的想法让段涵飞皱了眉,他抓住记忆的绳索往前找寻自己把文冰的嫌疑排除的理由。

伦理?道德?

从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洗清文冰的嫌疑,甚至文清死时手里握着的刀也只有两姐妹的指纹。

明明一切所知的证据都把嫌疑指向了文冰,明明当时那样的条件下只有她能完成谋杀。

可段涵飞知道她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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