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到处都是砸东西的碎响,还有那些军痞高声喝骂的粗言俗语。
傅子青躲在房间床底下瑟瑟发抖,那些平常对她大气不敢出,跟在他身后的大兵现在正在她家烧杀抢掠,不少丫头的哭喊从窗户里飘进来。
“不要,不要!”傅子青惊醒坐起,看着窗外沉沉夜色,抹去额头的汗珠,原来是场梦。
天渐渐明朗,月光淡去,一轮白日在天际隐现。
灰色的瓦棱、朱红的立柱、格花的窗棂与从西洋传来的玻璃,还有院子里那株刚刚含苞的梨花树。
这一切真实的、可触摸的景向都向傅子青无声的诉说着,这里是安全的地方,这里有你最亲近的姐姐,虽然姐夫对你不甚友好,但起码供你吃穿。
僵硬的肌肉放松下来,傅子青喃喃:“是啊,一切都过去了,那场噩梦啊都过去了。”
咚咚。
“进来。”傅子青下了床,穿好衣服。
推门进来的王妈笑道:“二小姐,姑爷捕房有事,今早饭点提前了,您可快着点儿。”
“知道了。”傅子青应下。
洗漱好走进饭堂,姐姐姐夫已经坐在八仙桌边吃饭了。
傅子慧看见傅子青装扮,放下碗筷,叹息道:“也这么些天了,你来来回回就那么两套衣服。一套还是学堂里的制服,可是苦了你了。”
徐青云冷哼:“大街上连饭都没得吃的人多了去了,有两套衣服都受苦,二小姐可真是娇贵啊。”
傅子青见姐姐又要起冲突,赶紧抬起眼,笑着道:“我和姐姐不过两个弱质女子,如今能安稳的待在家里吃喝不愁,还是靠着姐夫的本事。”
抬了几句徐青云,见他眉眼果然松了下来,又催道:“早上听王妈说姐夫捕房里有公事急办,姐夫可不要给上司落了坏印象。”
“几年没见,倒是会说话了。”徐青云端了架子,好似长辈一般,“听你姐姐说,你读了洋人的学堂,别的有没有学到我不清楚,这人际倒是通透了不少。”
待徐青云走了,傅子青又安慰傅子慧:“大姐,姐夫待你不错。”
“他待我好,你又知道了?”傅子慧轻轻一拍傅子青的头。
“我当然知道了,姐夫要是待你不好,这房子里恐怕没有这么宽敞。”傅子青暗指徐青云只有她傅子慧一个女人,对她很忠诚。
傅子慧最自傲的就是徐青云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不说姨太太,就连外边养的金丝雀都没有。
听到自家姐妹这么说,得意道:“他敢!他要是敢纳个姨太太,我抓花他的脸。”
“你这小鬼精,你姐夫说的不错,这嘴啊倒跟抹了蜜似的惹人喜爱。”傅子慧一点她的嘴角,“不过你的衣服终究是少了,父亲倒下去了,你大姐我没有倒。”声音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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