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橙子，我回来了

第二天早上田橙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门外蹲着一个人还有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头上是同样颜色的鸭舌帽。他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里面。　　田橙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会是谁呢？她忍不住想。　　他躲在那里像是睡着了，连她开门也没有发现，睡得很熟啊！田橙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微笑起来。　　为什么她自从看见这个人开始她的心情就莫名奇妙的变好了呢？真奇怪！　　田橙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生怕吵醒了那人。却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行李箱。　　浅灰色的行李箱轮子动了动，挂在把手上面的一个吊牌晃了晃，露出一行娟秀的字体，熟悉到令她震惊。　　那个吊牌是她亲手做的，亲手挂上去的！　　那是一行日语，是一个地址，翻译还成汉语是:上川路六百五十八号。　　上川路是日本东京的一条街道六百五十八号是一个小公寓，里面居住些很多留学生。　　那她很熟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那是她生活了将近两年的地方。　　同时一起居住在那里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她既害怕见到又想见到的人！　　蹲坐在地上的人，被那轻微的响动惊醒，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看着她笑了起来:“橙子，我好想你！”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话语，有些略微沙哑的声音，线条渐渐明朗深邃的脸庞，褪去稚嫩的成熟内敛的周身气度。　　那是，许清岩！　　田橙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突然出现，她看了很久。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清缓柔和:“你回来啦？”　　语调舒缓平静，像是他只是下楼买了一袋盐，而不是整整五年没见。　　许清岩点头:“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也再也不会让你走了！　　田橙认真的打量着他，这个记忆中干净澄澈的少年，终于长成了自己所希望的成熟内敛的大人了！　　可是这个样子真的好吗？为什么她所怀念的还是还是那个带着大大的眼镜，眉眼青涩单纯的模样呢？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即使他刻意收敛却也还是掩盖不住的，周身弥漫着冷硬和难以靠近的气息的许清岩。　　“你在门外等了多久？为什么，不按门铃呢？”她明明就在里面啊？　　许清岩看着她转身从包里掏出钥匙来开门，很精致的一个钥匙扣，上面还挂着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每次开门的时候都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次也一样。　　听着那个熟悉的碰撞声，许清岩的眼中染上几抹怀念。　　他整整五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了。　　在美国时，在欧洲时，他最怀念的就是这个声音。　　钥匙环与钥匙一阵碰撞之后，门开了她说:“清岩，进来吧，到家了！”　　他哦一声，跟在她身后进家门。听着她抱怨最近菜价又长了，看着她洗菜切菜，然后他进去炒菜她坐在外面等着吃饭，顺便跟他碎碎念着今天发生的大事小情。　　那个时候他就常常看着她发呆，静静的想着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吧？也许这就是被人在乎的感觉吧？　　看着她几乎跟十年前一模一样的背影，她还是没怎么变啊！许清岩想着。　　“也没等多久！”许清岩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怕吵醒你，没敢叫！”　　田橙拿着钥匙的手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在这方面还是这样，在日本时有一段时间他每天回来的时候都是大半夜，有时他会忘记拿钥匙。　　回来后也不叫她，就自己一个人坐在门外等，等到天亮。等到她醒过来开门。　　那个时候天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给她的回答和今天如出一辙。　　田橙沉默几秒后，声音变得有些不太自然:“先进来吧！”　　许清岩拎着行李箱走了进去，里面跟五年前一模一样没怎么变过，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许清岩的眼睛在那些东西上面一一扫过，出了茶几上面的几个杯子，其他的一点都没变。　　田橙突然觉得有点尴尬，也不知为什么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你要不还住你当初住的那个房间？”她试探着问道。　　许清岩扭头看了她几秒，眼睛里氤氲出清浅的讶异和欢喜，他点点头:“好！”　　她说了什么让他高兴的话吗？应该没有吧？　　田橙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再不走就要迟到了:“我先去上班了，你先整理一下你的东西吧！”　　说着便转身快步朝外走去，许清岩突然叫她:“田橙！”　　田橙回头看他，许清岩双手插兜，眼睛里的光芒让她看不明白:“我等你回来！”　　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田橙的心意外的跳漏了两拍，她深吸了一口气:“好！”　　然后转身继续快步往楼下走，也不知是五年没见过的关系，还是他今天说的话她太过熟悉的关系，她竟然有了一种回到当初的错觉。　　田橙到了公司，刘洋叼着一袋豆浆冲了过去:“小狼回来没？”　　田橙打开电脑:“回来了！”　　“草，这么快！”刘洋骂骂咧咧的感叹道。　　他这两天又迷上了说‘草’这个字，感觉有一种充满野性狂放而凌乱的美感。　　田橙白了他一眼:“你能别老说脏话吗？”　　“话脏理不脏！”刘洋反驳道。　　过了一会儿刘洋喝完了豆浆，在把装豆浆的袋子精准的投进垃圾桶后刘洋继续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在我家！”田橙回答。　　刘洋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你疯啦？”还让他在你家里！　　田橙不明所以:“你才疯了呢！他为啥不能住在我家？”这又不是第一次，干啥这个样子？　　刘洋不可思议的咽了咽口水:“田橙，你脑子里面进橙汁啦？你，你明知道他对你打的是啥主意，你还让他住进去？”你就不怕他把你给生吞了？　　田橙浑身一震，对啊！他现在不应该在住在她家里了！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是那个穷到需要跟她一起租房子住的小孩子了！　　他已经长大了，应该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了！　　就算是没有，也应该要避嫌了！　　而且他们俩之前还发生过那样的事，就更不应该住在一起了！　　不是早就告诉过自己，不可以在把他当成小孩子了吗？为什么你又下意识的那样了呢？　　田橙这时才猛的想起今早她走时，许清岩那个特别的眼神有何深意。　　你让我住在这里，我很开心！……　　田橙无力的趴倒在桌子上，他一回来她就办了这样一件事情，吗她以后还有可能有机会把当初的事情跟他解释清楚吗？……　　刘洋阴阳怪气的看了她半天:“田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自己搞清楚了吗？你和许家两兄弟的破事，你屡清楚想明白了吗？　　“我也不知道，本来我觉得我想明白了，也想好该怎么跟他说了！可是他一回来我一看到他，就又迷糊了！”田橙着实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弄的黏黏糊糊的一锅浆糊，什么都分不清。　　刘洋讶异的看着她，语气有些不可思议:“田橙，你知道你现在给我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田橙趴在桌子上，转了转眼睛看他:“什么感觉？”　　“就是，你一回来就让我心绪不宁坐立难安的。”刘洋捏了个兰花指:“君为何搅一池春水啊？”　　田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