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一早晨就接到肖乐庭的电话,直嚷着有好事儿,大大的好事儿,非让自己马上过去。  撂下电话,本想着好好休息一天的黄建军只得把自己收拾齐整了,奉旨出门。  到了肖乐庭公司,谢绝了肖四少私人秘书要陪着进去的好意,黄建军自己熟门熟路的推开了肖乐庭的办公室。  “行啊,乐庭,今年早班啊,找我来这是有什么开年”大计两个字没说出来,黄建军直接被定住了。  办公室的纯羊毛九色富贵牡丹宽幅地毯上,肖乐庭正手脚并用地压在一个女人身上,衣衫不整、鬓发零乱。虽没看见脸,可被人压在身下的女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毛衣卷到了腰间,一块儿疑似脚印的红色印痕清晰可见。一条裤腿已经撕开小半,细嫩的胳膊被肖乐庭扭在身后,另一条正回手抓在肖乐庭耳朵上。  “乐庭,你这是要”肖乐庭你不是吧,大清早的就让我来看这个?玩办公室□□?不能吧,肖乐庭什么时候有这么重的口味啦?  “建军,快过来”啊,耳朵痛死了,肖乐庭急忙放手,要不死丫头非把头耳朵揪下来不可。放开人,反手去抓她死拧在自己耳朵上的手,淳于嫣被扭住的胳膊一恢复自由,立刻放开他的耳朵,向一边滚去,自救成功,接着再打。  “你个死丫头,”摸着巨痛的右耳,肖乐庭气得要死,又没逮住!“建军,快,按住她,你这礼物让爷废死劲了,要不看她是你的人,爷一准儿弄死她”死丫头,要不是看在建军的份儿上,自己能一回回的手下留情?早直接不管不顾的上狠手,直接砸晕了事儿了。  “小师妹!”淳于嫣?!  “快快,建军,赶紧的把人带走,爷他妈现在看她一眼都烦,想要多少钱你们自己谈,多出多少爷都给补!”肖乐庭被气得理智全失,基本上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了,只想着赶紧让淳于嫣消失在自己眼前了事。  “滚”一把推开本来已经扶住自己的黄建军,:“你是说,支票是他的?”问向肖乐庭,淳于嫣心火临界。  “少他妈跟我说话,建军赶紧把人领走,爷一眼也不想看见她。”  支票?什么支票?直觉告诉黄建军里头有事儿不对,那边肖乐庭不知是疼是气,已经五官挪位。再看淳于嫣小脸儿惨白,站在那儿直抖,这种局面下,至少不能让他们俩在待在一间屋里了。  “乐庭,你别走,我先带她去隔壁。”不想事情再闹下去,一把拉过淳于嫣圈在怀里,带着人直接往门外走。隔壁是肖乐庭专用的休息室。  “密码没变,”肖乐庭在这儿所有他私用的房间都装上了指纹锁:“按着她点儿,别他妈再什么都祸害”瞧这一屋子的变地狼籍,这屋里除了墙上的字儿都是应景的摆设,那屋里可正经有他稀罕的物件儿。  说话的肖乐庭不觉得有什么,黄建军也没觉得有什么,无非是两句嘱咐。这屋里确实闹得不像话了点儿,谁的东西谁不心疼啊。但这两句话听在淳于嫣耳朵里,却完全是另一番味道。两个人的对话无疑坐实了自己刚刚的推测,那张支票的源头真的是黄建军,原来,原来…  而他们这两个混蛋,竟敢这么合起伙来糟蹋自己,自己居然就被他们两个给糟蹋了!  早就血流如沸,一再强忍的怒火终于燃到了顶点,冲过了淳于嫣所能忍耐的极限。  “啊!”怒火瞬间暴棚、理智消失不见。  推开黄建军,几步过去抓起一把椅子,向着黄建军回身就砸,黄建军疾闪。  暴怒的淳于嫣让肖乐庭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玩儿命。这他妈是人吗?纯粹就是兽,疯了的兽儿,正常的兽儿都没她这么大的狠劲儿。打起人来不管不顾,什么拿过来都敢往人身上招乎,根本不怕痛,刚才那脚踹得自己都疼得直想揉,人跟没事儿人一样,举着大模型照砸不误。看着那艘超大型海船奔着自己就过来了,肖乐庭两眼一闭双手护头,果然,哗啦咔嚓一片破碎声响,而自己正面迎击的双臂已经几乎没有知觉,都痛木了。  原来不只是自己刚才让着她,她也是一直留了后手儿的。  “建军,得制住她,再打非出事儿不可!”毕竟不能真的对一个小姑娘下死手,可下狠手都已经不管用了。肖乐庭忙提醒旁边一直除了拦和躲连手都没还过的好友。  “好,拦住人,砸晕她!”带着一身的伤,黄建军也知道这个状态下的淳于嫣靠劝肯定是不成了。不再只是躲闪和阻拦,冲上去,黄建军也加入了混战。  除了打人,现在的淳于嫣已经想不起别的,手上又操起了不知是什么东西,正要砸那个永远吐不出象牙的肖乐庭,身子忽然被人抱住,准头偏移,砸向了墙上的一幅条幅。嘶啦一声,条幅被生生斜着划开,右下角的一个小玺印入眼帘:肖启之印。几个字入目,淳于嫣停了一下。  “我爷爷的字儿,大爷!”  颈上一痛,眼前的小玺,肖乐庭的怒吼,耳边黄建军的重浊呼吸,在淳于嫣的世界里全都消失不见。  “你没事儿吧?”顺势坐下,把软倒在自己怀里的淳于嫣枕着自己的腿放平顺,问向已经瘫在地毯上的好友。  “还成,就他妈一疯子,嘶啊”疼死他了,比年轻的时候跟人打群架还累,真不知道死丫头什么做的。  “嘶”黄建军疼的也不轻,“乐庭,怎么弄的,闹成这样儿?什么支票啊钱的?”  “我给了她200万,想着送你当份儿大礼,谁想死丫头嫌少,还闹,真作”  “嫌少?”看来乐庭跟自己当初一样,彻底误会了。摇摇头,真是,简明扼要地跟肖乐庭把淳于嫣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她不是,那她拍片儿那天”看着黄建军的表情,肖乐庭恍然大悟,就是这么来的!  “难怪她刚才跟我说什么要让我知道知道那天的伤是怎么来的?”不能吧,她的伤是打出来的,那自己得有多混蛋啊?这么着欺负一个才18岁的小姑娘。  黄建军也悟了,然后就是铺天盖地没着没落的心疼,他的丫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见不着的地方,这得是吃了多少苦啊!小心地翻开淳于嫣的毛衣向上卷,左侧腰际二个鸡蛋大的印痕鲜红一片,再往上肋侧一片於青已经开始泛紫。似雪的腰身上其他的大小於痕更是多不胜数,看着简直比那天还触目惊心。抖着手把毛衣轻轻放下,黄建军觉得心疼得都有些过份了。  这些伤痕的创造者,更是早早涨红了一张脸。  “建军,我,我真没想到,不知道她是”这要怎么说,人小姑娘刚才一直十分明确的表示拒绝,后来还眼泪汪汪地求过自己。是自己怎么说都不成,人才动的手,结果还在自己手底下伤的这么重。跟人一比,自己还是男人吗?肖乐庭现在甚至有些怀疑,刚才那个混蛋是自己吗?  “怎么办啊?”看向黄建军,肖乐庭知道他肯定舍不得用太大的劲儿,这人虽是砸晕了,一会准得醒,这醒了得怎么弄啊。  “她脾气可挺大,”肖乐庭心有余忌,:“刚才闹的也不清,这会儿肯定还误会着呢,这要是醒了”  黄建军扫视了一圈,散了架的钟盒子、打烂了的茶具、瓷器、碎成一地的模型和钟表零件、分成几份儿的椅子、……。还真是,遍地凶器。示意肖乐庭从地毯那边拿过开打前被淳于嫣扔到一角的围巾,:“先捆上吧,回头再折腾,肯定还得受伤”  也只能先这么着了,总比再闹起来受伤的好。接过围巾小心地把淳于嫣胳膊固定在身体两旁,把人抱到沙发上,枕着靠垫放舒服了,黄建军眼都不肯错一下的守在她身旁。  几分钟后,淳于嫣醒了。  从开始的混沌迷蒙到渐渐的清冷,在火还没点起来之前,肖乐庭急忙赔礼。  “妹妹,是我不对,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刚全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只不生气,怎么都成,咱都好说”道歉的话跟暴豆儿似的,极为流畅,拦都拦不住。  肖乐庭,黄建军。  视线来回,一会儿的功夫,淳于嫣大概理清了事情的始末,:“你不知道他给我支票?”问向黄建军。  “不知道,”没等黄建军摇头,肖乐庭急急代答,:“建军什么都不知道,我想给他一惊喜来着,他是今天上午你给我打完电话说你要来,我才告诉他也来的。可他只知道我找他,不知道是为了你”丫头好不容易没怒,可不能在节外生枝了。  “你跟他说了我的事儿”懒得看肖乐庭,淳于嫣再问黄建军。  “是,嫣,小师妹,对不起”没敢叫嫣嫣,怕再把她的火勾起来,黄建军忙换称呼。  “”  许久,转头看向肖乐庭:“那幅字儿,是你爷爷写的?”她记得晕倒前,是听他这么喊来着。  “是,是,不过没关系,砸就砸了,不值什么钱,回头我再要一幅去”丫头挺有眼力见啊,知道这屋她砸的属这个值钱,:“真没关系,这屋就没值钱的东西,我也想换来着,正愁没地儿处理呢,这样儿正好,你不用担心,不用赔不用赔”  “”  静寂的沉默,看着顶棚,淳于嫣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儿空寂而又茫然,就像,就像灵魂飞走了一样。  “嫣嫣,嫣嫣”黄建军怕了,情急之下顾不上太多,握住了她的手。  “”  淳于嫣再度回神儿,“放开我吧,麻”。  黄建军连忙放人,把裹住她的围巾解下来。  “这事儿就算了?”理了理衣服,活动活动酸麻的四肢。  “别别,妹妹,”看着她又动手动脚地朝向自己,肖乐庭现在真心怕:“算了,算了,不用再让我知道了,你要真想出气,哥哥不还手还不成吗?”挨打他认了,对打,他真不敢了,别说出手,现在他连还手的底气都没有。  出人意料地苦笑着摇了摇头,捡回自己的衣服穿好。越过两个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这?”这就算完事儿了?天下太平?这也太极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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