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转眼间，端午节就要到了。明灵所在的公司按照国家节假日通告规定，放假三天，明灵家离S市不算远，200公里左右。平常要是不塞车的话大概2个多小时就可以到达。她打算回家乡跟奶奶和父母多呆几天，就额外跟公司多申请了两天年假，节前和节后各一天，她想着要避开车流高峰期。　　韩少杰早几天在明灵还在上班的时候就打来电话，问明灵这个假日有什么安排。明灵随意回了一句：“回家乡。”“什么时候走”韩少杰问。“提前一天吧，我怕会塞车。”明灵诚实的回答。　　端午节的前一天，明灵提了些轻便的行李出门，准备去地下二层的车库取车。刚打开防盗铁门，就看到韩少杰笑意盈盈的立于对门看着她说：“我听见你收拾东西的声音，就马上出门来等你了，没想到你的动作真的好慢耶！”明灵愣了下说：“你等我干嘛？”同时她也知道韩少杰在开玩笑，他不可能听到那么厚的门隔开的对门房间的小声响。　　韩少杰玩笑着说：“当然是跟你回家见家长啊。”明灵气结：“你乱讲什么，扁你扁的少不是？！”看到明灵生气了，韩少杰清了下嗓子，略微正色了点说：“我家很远哎，想回家买不到机票，你忍心看我一人孤身寂寞凄凉的过节么？”对于孤寂的感觉，因为海骏的事，明灵是有切身体会的，心不由的就软了下来，但是又纠结于不知道该怎么向家人解释带一个与海骏完全不同的男人回家乡。　　明灵正在思来想去，犹豫不决之际，韩少杰动用了死皮赖脸的功夫非要跟着去，他装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说:“同事们都要走了，剩下我一个人，我真的很孤单耶，没人陪我聊天没人陪我吃饭，好闷的。你带上我吧，我保证不添乱!”明灵还有点下不定决心，韩少杰干脆双掌合十，软磨起来:“求求你了。”韩少杰也是第一次这么故意的低声下气软语求人。在外人看来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但韩少杰却是乐在其中，为了进一步靠近明灵，他的‘面子’可以跌落到地下，而俩人相互打趣斗嘴胡闹所带来的乐趣，外人是不会懂得，韩少杰却是极为珍惜。　　明灵看韩少杰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下软了又软，也实在没办法再拒绝，只好由着他了，但是还没想好怎么向父母解释为什么海骏不来，同时跟韩少杰定了协议，不准他那么多嘴乱讲话，韩少杰当然一一点头允诺。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韩少杰在驾驶座上专心的开着车。他不让明灵开车，不知道是怕明灵辛苦，还是想自己熟悉一下路。也许他已经打定主意，以后会经常跑这段路。　　明灵家离S市只有不到3个小时高速公路车程，她通常一年开车回去几趟探望奶奶和父母。　　明灵把自己用安全带固定好，伸展着四肢，舒舒服服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把座椅往后推，座椅的后背调到最下面，与其说坐着，不如用半躺着来形容更合适。后来明灵干脆把鞋子脱了，光脚踩在宽大的座椅上，两条修长秀美的小腿晃来晃去，舒适地摇头叹气，哼哼着说：“抓了个苦力当司机，真好！”她开始感觉到不用自己开车的好处了。接下来的两秒内响起一声惨叫：“哎呀！好痛！”原来是韩少杰腾出右手用力抓了下她头发，一脸的坏笑。明灵马上就想伸手扁他，韩少杰马上用右掌示意暂停，并指了指车的两侧，明灵随着他的指向，看到两边高速后退的物体，脑子嗡了响了下，手停在空中，顿了顿，把手收了回去，她也算是个老司机，知道开车的时候玩闹可是很危险的事情，她哼了一声，心想，下车后再教训你小子！　　明灵的家乡位于S市的西南方，是个五金加工业非常发达的城镇。明灵的父亲在明灵十岁左右，白手兴家，开办了一个小型工厂，经过近20年努力拼搏，挣下了不算丰厚，但也不菲薄的产业，在城镇上自建了一栋建筑面积近300多平方米的3层漂亮楼房，现在父亲年纪大了，就把工厂交给明灵哥哥明道清来管理，自己提前退休，过着乐得逍遥自在的退休日子。　　3个小时后，到了明灵的家乡。　　明灵的妈妈和奶奶一大早就在门口迎接了，看到明灵的车，满脸笑意迎了上来。　　汽车刚刚停稳，明灵跳下车，大叫：“奶奶，妈。”左手抱着奶奶，右手抱着妈妈，开心的说个不停。　　韩少杰看到这一幕，心里面泛起一阵阵暖暖的温馨感，他是有多久没有享受过家人的温情了。韩少杰下车后，礼貌的打了招呼:“奶奶好，阿姨好!”并主动打开车的后备箱，把行李都搬进屋里。　　明灵妈妈和奶奶一边答应着，一边好奇的打量着韩少杰，疑惑的看向明灵。她们把明灵拉到一旁悄悄问:“这个不是海骏吧他怎么没来”明灵本来还一直担心着怎么给家人说清楚和海骏的事，现在妈妈和奶奶开始怀疑，她看快要瞒不过去了，也索性不想再隐瞒了，就老实的解释说:“我跟海骏之间有些问题，前几个月，我们俩人分开了，这个韩少杰只是一个比较好的朋友，家乡比较远，他放假了，没地方去，想来我们家玩几天而已。”明灵的妈妈和奶奶互相看了看，再转头去打量着韩少杰，凭着几十年的阅人经历，她们感觉韩少杰倒也不错。她们也会理解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她自己过得开心，他们一家人都可以接受，于是也没太仔细问。　　进屋后，韩少杰从他自己硕大的行李包中拿出一堆东西，都是些给老人补身体的名贵保健礼品、和给小孩的玩具、还有些红酒茶叶之类的，把明灵是惊的目瞪口呆。临出发前明灵说会在她家呆5天，叫韩少杰带些换洗的衣服去就好了。看到韩少杰带了一个硕大的拉杆行李箱，一路上明灵取笑了他很多次，问他是不是要搬家，没想到里面装的却大部分都是礼物。明灵的家人收到那么多礼物还挺意外，怪不好意思的客套很久，之后就是随意聊天。　　说话间，明灵的大嫂把饭菜都做好，明灵去帮忙端上来了。一家人围坐一起，边吃饭边聊天，其乐融融；明灵妈妈和奶奶旁敲侧击打听韩少杰的家庭情况，或许她们认为明灵和韩少杰有戏，可以进一步发展，为了帮明灵更加了解他，也让家人更放心。韩少杰除了自己妈妈的身份这点之外，其余的老老实实一一作答。饭后，明灵主动收拾清洗碗筷，韩少杰在旁边帮忙。明灵4岁的侄女天真可爱，缠着韩少杰要他陪着玩。明灵家的房间比较多，收拾干净其中一个给韩少杰住。　　接下来的几天，韩少杰向明灵妈妈问清楚肉菜市场和当地大超市的地址，每天拉着明灵去买菜做饭，表现殷勤。街坊邻居对明灵带回来跟以前不同的男朋友感到好奇，纷纷出来观看，韩少杰玩味的搂住明灵肩膀，用力的掐了下，亲热的对街坊邻居喊叔叔阿姨好；饭后韩少杰主动帮忙收拾饭桌、清洗碗筷、陪奶奶海聊、陪小侄女玩。　　明灵家人都对韩少杰做饭的功夫赞不绝口，对老人、小孩的耐心也让他们对他印象很好，都悄悄的跟明灵说她有眼光，言下之意是对韩少杰很满意。明灵大嫂和妈妈看的出来韩少杰对明灵有想法，她们私下里还悄悄的对明灵说，韩少杰不但人长得好看，也会做人做事，她们没见过明灵大哥、爸爸有这样勤快的时刻，如果韩少杰在经济上不太差的话，让明灵别错过了这样的好男孩。　　在韩少杰大打家人亲情牌的作用下，明灵的心，开始有点动摇了。　　对韩少杰来说，和明灵的家人相处的感觉，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享受。他刚刚开始记事不久，父母生隙，之后父母离异，家庭破裂，从此失却完整的家庭亲人亲情和家庭温暖，仅有的家的概念就是记忆中曾经的父亲和母亲对他的短暂的完整的爱，之后父亲就几乎不来看望他们，母亲心情一直不好，虽然爱他们兄妹，但是给与的有限。后来父亲去世，母亲忙于公事，从那个时候起就再也不知道完整的家庭是什么，温馨是什么感觉。和明灵家人相处的短短几天里面，充分感受到了老人的慈爱、包容，家人的相互关怀，和小孩的天真烂漫，以至于不舍得从这种氛围中抽离出来。　　5天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明灵妈妈和奶奶给韩少杰准备了很多家乡土特产，把韩少杰的拉杆箱塞得满满的，韩少杰一点也没有想拒绝的意思，笑着全纳，他实在太需要这种感觉，导致明灵都要妒忌起来了，说妈妈和奶奶偏心，从来都没有给她备过那么多东西。　　临走前，韩少杰说他还会再来，妈妈和奶奶高兴的笑不拢嘴；街坊邻居都出来挥手给他们送行，估计是听闻了明灵带回来的男伴又帅又勤快，嘴巴也甜，街坊们是既好奇又羡慕，都出来围观吧。　　路上，明灵纳闷的问：“我以前回家的时候，街坊邻居从来不出来送行的，难道你给他们灌什么迷药了不成？”韩少杰不回答，却一脸得意洋洋的笑。　　在回程的路上，韩少杰又死皮赖脸的问明灵:“你的家人都很喜欢我哦，就剩你了。”明灵默不作声，转头看向车窗外，半晌才冒出一句话:“可以试试。”明灵不知道是被韩少杰的诚意打动，还是真的做好准备开始一段不一样的感情，她终于肯试着接纳韩少杰的情意。　　“真的吗”正在开车的韩少杰虽然无数次幻想过明灵会答应，但此刻遽然听闻她的首肯，竟然有点不敢相信，他很快的侧头看了看明灵，明灵笑着做了个鬼脸说:“假的啦!”韩少杰知道明灵能终于松口说出这样的话，是真的同意了。　　“太好了!”韩少杰心花怒放，脚下失控，汽车突然急速往前飚去，把明灵吓得大叫:“慢点慢点!你疯啦!”韩少杰也吓到了，赶紧踩了一点刹车，幸亏他们晚了两天才回程，今天路上车流不多，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不过也是吓到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