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他一眼,想着他所说的手不由得颤了颤:“我知。当日我去给太后请安时太后还暗示过我......”  “哦?太后如何说的?”  “太后让我做丞相府的眼线......”  他点了点头,波澜不兴的样子。  我见他如此,不由气道:“你该是早猜到了吧,当日我刚嫁进来时你分明是不信我,想方设法的欺辱我。”  他摸了摸鼻子:“你长于广西从未与我有任何瓜葛,可偏生赐婚圣旨便给了你,让我怎能不怀疑你和宫内有关?”  我推了他一把:“所以你便由着欺负我么?我叶晚书再不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还是知道的。”  他见我生气忙道:“左右现在我是知道你与宫内没有关系的。当时你与秀娘进了府我实是不知谁才是要害我丞相府的,这才对你不公了些。还请娘子宽恕。”  他做了揖,一副诚心诚意的模样,我仍是气不过,顿了顿瞪了他道:“我便原谅你罢,若是你今后再如此......”  他急急打断我的话:“再没有今后了,我傅伯远定好好待你,若有违此言天打雷劈。”  我心内感动,喃喃道:“好好地发那毒誓作甚,我信你便是。”  他眉头一松,伸手揽了我。一时间屋内静谧,我懒懒的任由他抱着,那日的争吵也像是没了声息般被心照不宣的按耐下来。  我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心满意足,那阿乔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他现在抱着的是我,发这毒誓也是为了我。  良久,他搂紧了我在我耳边道:“你拒绝了太后,她可为难了你?”  我摇了摇头:“我跪了几个时辰她便让我走了。”  他一叹:“估计是见秀娘得宠,便放过了你。”  我听他提起秀娘拧了一下他胳膊,他也不动,任由我拧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我的头发。  半晌,他嗤笑一声。“狸猫换太子,这么多年在那位置上怕是坐立不安罢。”  我瞪大了眼,十分不解。  “可是惊讶?秦家吃了熊心豹子胆将传位给端亲王的圣旨换成了当今圣上,若不然皇位哪轮的上现在这位?”他语带不屑,“不过是秦家傀儡罢。幸好爹将真正的遗旨拿了出来想法子给了端亲王,今后起事便还有几分胜负。”  我强按着发抖的手道:“何必与我说这些?怕是要我今夜不得安眠。”  他看了看我,眼里带有怜惜。“你进了傅家门,那还能独善其身?早告知与你,以免到时应顾不暇罢。”  我明白他说的有理,只是突然得知这个消息仍是惊骇不已。我一直以为皇上忌惮丞相府只是怕功高盖主,谁知竟还有这宫闱隐私之事。  他见我呆怔,叹了叹道:“睡吧。这些都是我们男人的事,你只要呆在我背后就好。”  心内一暖,我虽是害怕却也能睡得安稳。  我不知傅伯远所说的万全之策是什么,只是自那天后我便见不到他的身影,只偶尔书棋回府替他拿些换洗衣物。我询问过书棋,书棋也只支支吾吾说他安好让我莫担心,其余的便是什么都不肯说了。  我虽担忧却也无法,只得瞩咐书棋好好照顾他。语黎知道了倒是十分不安,时不时呆在我处盼他的消息,几日下来与我比过去倒要亲密许多。  我见她一张粉嫩的小脸因此事日渐憔悴,心内也是怜惜.这般美好的人儿哪能送到匈奴那蛮荒之地,怕是一个不慎就是香消玉殒。  这日我与语黎正拿着一件袍子商议上面该绣什么样的花样子。小姑娘虽得知父兄正在为此事转圜但难免心中不安,思及今后恐不能尽孝故而寻摸着给家中每人做一套衣裳聊表孝心。我见她终日惴惴好不容易找点事做,为了让她分心也乐得帮她参详。  正是讨论的尽兴时,只见傅伯远大步进了屋,我忙放下手中活计迎了上去。  多日不见,他脸上已有青茬眼眶下也是一片青黑,似是许久不曾安眠。哪还是往日风光霁月的模样?  “劳兄长担忧了。”语黎见了他这般模样,含泪道。  傅伯远不在意的笑:“你是我亲妹,本该是我来护住你。”  我见他虽面容狼狈眉目间却是轻松,不由得想怕是此事有些眉目。  果然听得傅伯远道:“语黎不必担忧。今日端王爷已传信过来同意此事,我这边也准备妥当,定是能成的。等此事揭过便请母亲替你寻一门好亲事,便没人再拿此事说项了。”  语黎摇了摇头道:“此事若成,语黎便不嫁了留在家中日夜烧香拜佛替家人祈福。若是不成,还请兄长保全自己,莫要因语黎陷入凶险之地。”  傅伯远听了,眉头皱道:“说的什么傻话?”  语黎道:“可语黎知兄长此番定是凶险,语黎哪能连累兄长?”  不待傅伯远回话我急道:“语黎此话差矣。古语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因为凶险就放弃,难不成便要将你送到匈奴去么?你兄长今后怕是要内疚一生。况且家国有难哪能将希望寄予你一女子,打退匈奴让其不敢来犯才是正道。”  她怔了半晌方道:“嫂子深明大义,语黎在此谢过。”  我忙拉了她的手,低低安慰。我是愿意对这个小姑子好的,她一副柔善的模样哪经得住匈奴的厉风?若是受了摧残该是多让人不忍。况且此次和亲本就治标不治本,只有打退匈奴才是正道。我想了想宫内那伪善的太后皇帝,不由冷笑果真是自私的一家人,自己女儿舍不得便要舍了别人家的么。  回过神才见傅伯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见他神情似是如那日在马车上他同我谈论蝼蚁苍生时一样,不由得一赧。  他咳了一声道:“今日已晚,语黎还是回房罢。这衣裳明日做也可。”  语气虽一本正经,我却听得古怪,见语黎不做他想告了辞,睨了他一眼。  等语黎离开,房内丫鬟却像是得了什么命令般心照不宣的退下后,我不由得气道:“天色哪晚了?现在太阳还正空挂着呢,我本是要同语黎多说说话的,谁料你回来人却走了。”  他闲闲的靠在榻上,揉了揉眉角:“哦?还是我的不是了?没想到我这个夫君却比不过语黎么,如此我便离开罢。”  我见他含了笑,心知他只是起兴逗弄于我。见他十分疲累的样子,我顾不得与他说笑忙替他按压起太阳穴来。  “可是累了?”我柔声道。  他闭目不语,半晌后低低“唔”了一声。  我心内一软,正欲出门唤丫鬟将膳食送进来好让他早些休息,他却一把搂住我在我耳边道:“可曾想我?”  他语气低沉,呼出的热气熏得我耳根通红,我羞得很忙推他。他却用了力气,不依不饶的往我耳里吹气。我挣脱不得,只得含糊道:“唔,想了。”  他低笑一声像是喝了酒般,是我没听过的诱惑。“有多想,嗯?”  说着便将手伸进了我衣襟内,却像是不满足般四处点了火道:“这处可想了?这处呢?”  他手心粗糙滑过我的肌肤时有种说不出的酸痒,我浑身发颤急急的抓住他的手,想着推拒却又使不出力气只柔柔的搭在他手臂上。心内竟是一阵满足感,仿佛自己盼了许久他能这般对我,不禁羞的脸颊滚烫。  他也不理自顾的使坏,手心滚烫惊得我一阵战栗。我挣脱不得只气喘吁吁的央他停手。他堵住我的唇细细勾勒我的唇形,我懵懵的任由他动作。不知过了多久身上一阵燥热,恍惚间竟觉得似是喝下再多水也减轻不了这股热意,不由得低低□□了一声,他却像是得了什么鼓舞一般,不管不顾的往我嘴里探去。  .......  我拥在被里听得他在耳旁一声声的唤我直恨得咬牙,这登徒子!想着今天他做的事传了出去自己怕是一点颜面也没了,直把头往被窝里钻。  他嗤嗤的笑,过来扒了我的被子道:“这般大的人了可还要学了小儿痴态?你放心,院内人不敢将这事传了出去。”  头顶一片凉意,我瞪了他道:“还不是你,还不是你。你个登徒子!”  他笑得更是开怀,见我执意不起连了被子抱住我道:“你我本是夫妻,有何害羞的?罢了罢了,夫君在此赔罪了,还请娘子不要生气。娘子还是快快起来陪夫君用膳是正经,不然饿了肚子心疼的还是夫君。”  我见他又开始油嘴滑舌哼了哼到底还是起来了。自己腹中饥饿不说,他终日劳顿怕是也饿得紧。其实自己哪是生气呢,分明是从未见过他这般温柔体贴有些不好意思罢。  我更衣起来见外面天已大黑,送菜的小丫鬟低眉顺目,我却依旧有些不自在。  “吃吧。”傅伯远夹了一块豆腐到我碗中道。  我低低应了。食不言寝不语,想是饿了,端上来的菜被我们吃了个七七八八。  梳洗之后他抱了我道:“等事成我便要去西北,大约是个监军的职位罢。”  我大惊:“怎要去西北?”  他笑:“我说要大败匈奴你当我夸口不成?自是要去西北的。”  我无法辩驳却是万分不舍,喃喃道:“可是,可是......”  他抱紧了我:“哪有什么可是。只是我这一去怕是年节回来不了。”  我搂住了他:“这有什么大不了,你平安就好。”  他低叹一声不再说话,渐渐睡了过去。我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往他怀里拱了拱也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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