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剪不断，理还乱。”——第十八封情书　　　　.　　　　桑悦没有想到，过了三天，顾娅艳就找到了自己。　　　　那天是午习课下课，顾娅艳站在教室的窗口，朝里面张望了许久。　　　　桑悦坐在座位上，正投入地算着化学题，门外地嘈杂声已经被她自动忽略。　　直到张琼月伸手碰她的手肘，“桑悦，教室外面好像有人找你。”　　　　“嗯？”桑悦猜不透会是谁，当她抬头，对上顾娅艳那张明艳的脸庞时，她一怔，记忆中那清晰的五指红痕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那张经过浓妆艳抹的脸庞。　　　　桑悦的视线和她对上，顾娅艳瞬间就展现出了一个靓丽的笑容，朝她挥了挥手。　　　　桑悦微不可见地蹙眉。　　　　同桌张琼月也皱眉，轻声嘀咕着：“你怎么认识她了？”　　　　琼月是认识顾娅艳的，宿舍楼下，经常有男生去找她，她常常和男生躲在角落里，一聊就是大半小时。　　　　桑悦站起身，说道：“说来话长，等我回来和你细说。”　　　　她不知道顾娅艳怎么会真的来找自己。　　　　桑悦刚到走廊，就听到顾娅艳和班里的某个男生说，“行啊，改天一起去。”见她终于出来了，她又开心地挥了挥手，“嗨，桑悦，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你那天和我说在13班，我前两天去了，根本就找不到你，后来我可是问了好几十个人，才终于让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在6班。桑悦，你怎么连自己的班级都记不住啊！”　　　　桑悦有些尴尬，“抱歉，分班不久，脱口而出就是高二时的班级。”　　　　“哈哈，我猜也是这样！”顾娅艳继续道：“我听说你没住校是不是？哪天放学后有空，我请你吃饭。”　　　　“不不不，不用了。”桑悦赶忙拒绝。　　　　“你就不要推辞了，我是铁定要请你吃个饭的！就明天吧！放学后我们一起去!”　　　　桑悦抱歉道：“最近作业很多，我放学后都要回家赶作业。”　　　　顾娅艳笑，“一看我也知道你是好学生，桑悦，要不周末吧！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我到时给你电话。”　　　　桑悦其实觉得不用这么麻烦，“不用了，你那天也谢过我了，而且其实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不行，救命之恩，一定得报答！”　　　　桑悦拗不过，最后只好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她。　　　　顾娅艳拿到了号码，笑着和她说：“那我们再联系，上课了，我先走了。”　　　　“好。”　　　　两人站在走廊说话，不少学生都探出脑袋观看。　　　　桑悦发现，离自己不远处的几个男生，站在走廊旁，还肆意地吹了好几声口哨。　　　　等顾娅艳终于走了，桑悦才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回到座位，趁着老师还没有来，张琼月立马问她：“顾娅艳找你做什么？”　　　　“她说请我吃饭。”　　　　“你和她的交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桑悦也纳闷，“我也想这么问。”　　　　后来，桑悦找时间和张琼月讲完了始末，张琼月摸着下巴说，“她还真是幸运，遇到了你，又恰好遇到了贺谨行。”　　　　桑悦点头，“我也挺意外的。”　　　　张琼月分析，“会不会其实贺谨行和她原先就约好了在那里碰面？”　　　　“我觉得不是，因为贺谨行是和他们好几个男生一起走的。”　　　　“那就奇怪来了，竟然这么巧。”张琼月说完，又设想道，“难道真的是心有灵犀？”　　　　桑悦沉思着，随后摇头，“我看着不像。他们当时一句话也没有说，贺谨行也没有安慰她半句。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关系。”　　　　理不清所以然，张琼月的结论是：“顾娅艳这种女生，私.生活太丰富了，你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桑悦本来也是这种想法。所以当周五和周六，顾娅艳连续打了十多个电话，都被桑悦拒绝后，顾娅艳就说道：“桑悦，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救了我，我诚心诚意请你吃个饭，你都推三阻四的。桑悦，你这不是看不起我，还是什么？”　　　　桑悦没了话，最后不得不赴约。　　　　下午五点半，天色已经暗淡。　　　　桑悦到了约定的地方，见到了顾娅艳。她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靴，肉色的单薄丝袜，百褶超短裙，白色短款羽绒服。　　　　桑悦扫了一眼后，又默默转过了视线。　　　　“小性感”是她所能想到的第一个形容词。　　　　顾娅艳明显精心打扮过，桑悦有些不明白，又不是约会，怎么那么隆重？　　　　顾娅艳见到桑悦，立刻笑着上去搭上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前走，夸张道：“你总算肯出来，桑悦，请你吃个饭真的是太困难了，走吧！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只是，跟着顾娅艳在一家酒吧前停下时，桑悦止住了脚步。　　　　走在前头的顾娅艳这才回头，“桑悦，走啊！”　　　　桑悦抬头，再三确定了名字之后问，“我们要进去？”　　　　顾娅艳诱惑道：“里面既有吃的，又可以听歌，还能跳舞，很热闹，吃喝玩乐，全都有。”　　　　桑悦当下转身，“那算了吧，我就不进去了。”　　　　“桑悦，你该不会那么老古董吧？不敢进去？”　　　　桑悦点头，“确实不敢。”　　　　“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娅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地方，我是坚决不进去的。”　　　　顾娅艳不断劝说，见她固执得很，最后不得不妥协，“那我们换个地方吃。”　　　　“好。”　　　　两人最后找了一家简餐，等饭的时候，顾雅艳去了一趟洗手间，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起，“喂？不去了，烦。我就是讨厌那些做作的好学生，死活不进去。你们爱玩就继续待那玩，我先解决完她再说！屁，好看个鬼！看着就讨厌……”　　　　顾娅艳挂完电话，扯过纸巾擦手时，一脸的厌烦不耐，但很快，那表情在走出洗手间的时候便消退了。　　　　这顿饭，桑悦吃着觉得有些别扭。结束后，顾娅艳还是坚持邀请她去另一个地方玩。　　　　桑悦拒绝说：“谢谢了，我等会还有事情。”　　　　顾娅艳眉梢微动，试探着问：“去约会吗？”　　　　“没。”桑悦否认。　　　　“桑悦，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像你这种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又好，心地又善良的人，喜欢你的男生肯定特别多，有男朋友一点儿也不奇怪。”　　　　“真没。”　　　　“好了，既然你忙，我就不挽留你了，下次再请你一起玩。”　　　　桑悦和她告了别，搭了公车返程回家，路上还是捉摸不透顾娅艳这人。　　真的是为了报答？可那天，桑悦觉得真正救了她的人应该是贺谨行他们才是，怎么她这么热情地找自己报恩呢？　　　　公车行驶了两个站，没有想到，当涌上来一群人之后，桑悦在人群中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方景仰？”　　　　桑悦惊奇。　　　　方景仰背对她站着，隔了一米远，他面朝窗外，并没有发现坐在后头的桑悦。　　　　桑悦心情激动，纠结犹豫了许久，正巧有个老奶奶上车，她二话不说，立马站起身让座，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的身侧。　　　　方景仰察觉身边换了一个人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倒没有想到会是她。　　　　“是你？”　　　　“好巧。”　　　　“是挺巧的。”说完，他就没了声音。　　　　桑悦仰头看他侧脸，忍不住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方景仰说完，转过视线问她，“你呢？”　　　　“有点忙。其他都还好。”　　　　“这学期确实很忙，你学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自我感觉挺努力的，有进步。你呢？”　　　　“一样。”　　　　他的回答，让桑悦骤然笑容灿烂了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问：“你想好了考哪所大学了吗？”　　　　方景仰似乎并没有想多久，他的双眸盯着窗外，声音悠悠道：“就A大吧。”　　　　A大的所在地和长明市就隔了个省份而已，搭车的话，也就十几个小时。　　　　桑悦想想，这路程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于是她又好奇道：“那你打算考哪个专业？”　　　　方景仰笑了一下，“这个到时候再说吧。没想好。”　　　　桑悦闻言，附和道：“我也没有想好。”　　　　方景仰说：“我要下车了，你自己小心。”　　　　“好。”　　　　伴随着公交车的停留，方景仰下了车。　　　　桑悦看着他独自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后，这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真没想到这么有缘，竟然在公车上遇到了。　　　　桑悦不得不说，余下的路程，似乎阳光更加灿烂了。　　　　寒冬袭来，考试越来越频繁。桑悦每天刷试题，作业多到她需要天天熬夜才能写完。　　　　于是每天早上早起，就越发成了痛苦不堪的一件事。　　　　桑悦回想起来，最大的感受就是每天又累又困，连着每餐的饭都多吃了一碗。　　　　每个学生似乎都埋头苦读，可也有那么一些例外。起码顾娅艳就是。　　　　她隔三差五去找桑悦，约了桑悦好几次，桑悦都小心翼翼地找借口拒绝了。但她依然热情不改，桑悦也没有办法。　　　　不过，桑悦倒是听说，董茜在开学不久后又换了个男朋友。　　　　桑悦有一次放学回家见过那男生背影，又高又瘦，有两三分方景仰的味道，可也就这两三分而已。　　　　桑悦和方景仰保持着联系，两人偶尔也在图书馆碰个面，尽管次数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