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古越以为那一顿饭就是她和尔东峰最后的交集。毕竟他是闺蜜的前男友，仁至义尽的“陪”他吃了最后一顿饭也算是帮齐琪做了一个交代吧。嗯是他请的客又怎么样啊？又不是她说要去吃那么贵的地方。　　　　可是生活就是不给你预言成真的机会。　　　　事情的起因还是在幼儿园。古熙然小朋友休息了两日之后，终于迎来来了她复学的大好日子。古熙然那天特别高兴，又起了个大早又把古越从被子里拉起来往学校跑，简直是要赶超看大门的。　　　　可谁知道到了幼儿园门口，那儿却早已经被警车堵了三层，警戒线已经拉到围墙外面两米，连只苍蝇都进不去。　　　　“陈子浩的事儿还没完呢？”古越奇了，“不是说找到了吗？怎么还堵着幼儿园呢？”　　　　旁边一个来得更早的一些看热闹的说：“找什么？里面死人了啊。”　　　　古越一口包子噎在喉咙里半天没缓过气儿。咽了好几口终于是吞了下去，抓着那位妇女同志问：“谁死了？”　　　　妇女说：“好像是一个老师。”　　　　这时候看大门的大爷走出来在院墙上贴了一张巨大的通知，说学校停课整顿，复课时间再通知。古越的手机上也收到了通知停课的短信。　　　　古越特别无语的望着一脸不高兴的古熙然：“怎么你值个日就把学校给值跨了？”自从古熙然值日之后，这幼儿园就倒霉得要关门了。　　　　古熙然说：“妈妈我想上学。”　　　　古越说：“回去给你姥姥说这个噩耗吧，这段时间别让你姥姥太生气啊，她这段时间心脏不太好，没事别抬杠。”　　　　古熙然嘟着嘴，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可是刚把古熙然送回家，学校老师就给古越打电话，让她带着古熙然去趟刑警队，说有些情况要跟她们了解一下。　　　　古越觉得这两天见警察比见她妈还多。干脆把刑警队大门的钥匙给她配一把,省得别人还老来给她开门，她自己每天去报个到得了！　　　　到刑警队，发现尔东峰也在那儿坐着。古熙然兴奋的跑上去抓着她的裤腿，清脆的叫了句“尔叔叔”。　　　　古越脸笑得那个僵。你不是刑警啊天天在这儿呆着干什么！　　　　尔东峰冲她点了下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说：“听他们说你要带着你们家熙姐过来配合调查，我过来看看。”　　　　古越假笑着应付了一下。自从齐琪跟艾伦跑了之后，她总觉得看着尔东峰就特别扭而且紧张。虽然他也不会过来给她一拳，但是……他要是真记仇的话，智商和体力上哪样古越都不是他对手啊。　　　　古越陪着古熙然到了询问室。一个和蔼的女刑警说：“古熙然小朋友，阿姨像跟你了解一些你们李老师的情况。”　　　　古越瞬间明白了，死的难道是古熙然他们班的李老师？　　　　李老师是一个很年轻的漂亮女老师，古熙然已经在她班上大半年，基本没有出过什么问题。孩子们好像都挺喜欢她的。　　　　古熙然明显也像感觉到了什么，一直低着头情绪低落。刑警阿姨问她的问题，她都答得非常简短，一点说话的兴致也没有。问完话出来又碰见几个家长带着孩子过来，很明显都是来配合调查的。　　　　尔东峰还等在门口，看见她们出来，直接把古熙然扛到肩膀上：“叔叔请你吃冰激凌。”　　　　古越说：“不行不行，我请假出来的，还得赶回公司，得先送她回家。”　　　　尔东峰也不介意，说：“走吧，我送你们。”　　　　路上，沉默了好久的古熙然终于开口：“叔叔，我们李老师是不是死了？”　　　　尔东峰从后视镜看了一样她的表情，沉吟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是的，她出了点意外，去世了。”　　　　古熙然一下子眼泪汪汪的趴在古越怀里，边抽气边说：“我不要李老师死。”　　　　古越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小脑袋低低的安慰她，又说带她去吃好多好吃的东西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唉她平时那样子再老成，也只不过是个不到六岁的孩子，虽然看过那么多重口味你死我活的影视作品，但是这一次在现实里接触到死亡，对她来说还是太沉重了。　　　　古熙然哭了一会儿，趴在古越怀里睡着了。古越抱着她，心情也很复杂。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古越正要抱着古熙然下车，尔东峰就下来拉开古越这边的车门，把古熙然稳稳的接过去。“别把她弄醒了。”然后冲古越晃了晃头，示意她带路。　　　　古熙然在他宽敞的怀里睡得特别安稳。古越也就没说什么，低着头在前面带路上楼。她妈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一个老高的男人抱着古熙然站在古越身后，乍一看还以为古越被人挟持了。　　　　古越，指着她的卧室说：“放到那屋的床上。”　　　　尔东峰就大踏步的走了进去。古越她妈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大高个儿一阵风似的进了古越的卧室，鼓着眼睛转头问古越：“谁啊？”　　　　古越也来不及解释，说：“我上班快来不及了。熙姐这段时间估计都上不了幼儿园，你看着她点啊。”这时候尔东峰已经又走了出来，古越冲他喊：“行了走吧。”　　　　一路小跑着下了楼，古越正要冲到马路上打车，尔东峰一把拉住她：“我送你吧。”　　　　古越也不推辞，一屁股坐到副驾还催着：“快点快点，我一会儿有个电话会。”　　　　车子往她公司的方向狂奔，车子里只剩两个人，古越这才敢问尔东峰：“那个李老师怎么死的？”　　　　尔东峰说：“从幼儿园教室顶楼摔下来。”　　　　古越第一个反应：“怎么会这样？自己摔下来的还是被人推下来的？”　　　　尔东峰说：“这就是目前调查的重点。现在他们倾向于认定自杀，但还需要再求证。”　　　　“为什么认定自杀呢？”古越这会儿兴致上来了。她见过那个李老师好多次，人挺活泼开朗的，感觉就是那种家境不错又没什么心机的蠢萌少女，这样的人会自杀？　　　　“据幼儿园的保安说，当天幼儿园里除了那个李老师以外其他人都走了，也没有谁进去过。天台正在重新做防水，楼道里到处都堆着涂料和工具，地上也都是灰尘，谁会大半夜没事跑到那上面去？上楼顶天台的楼梯间也只采集到了一组脚印，和她的鞋子非常吻合，没有被人胁迫或者拖拽上楼的痕迹。综合来看，自杀的可能性最高。”　　　　古越情不自禁的想着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小李老师一个人面无表情的穿过满是灰尘的建筑材料的楼道，来到楼顶天台，纵身一跳……哎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今天晚上我接你们吃个饭吧，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她。”尔东峰突然说。　　　　古越身上那股凉意还没退完，听到尔东峰这要求想都没想就说：“不去！”他肯定是要问古熙然关于那个小李老师的事情，刚才哭成那样子，她才不要熙姐去受那个二茬罪。　　　　尔东峰说：“这案子还是蹊跷。”　　　　古越不耐烦的别过头：“关我们什么事？”　　　　尔东峰说：“我知道你不想你们家熙姐难受，但是一条人命，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古越说：“他们班那么多孩子，你去找别人吧。”　　　　尔东峰说：“别的孩子怎么会比她记得的事情多。”　　　　古越态度坚决：“反正不行。”　　　　尔东峰想了想，说：“如果最后的调查结果判定是自杀，幼儿园很快就会复课。不过我觉得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万一是学校里的人干的又没人发现，杀人上了瘾，你还把孩子往那儿送……”　　　　古越刚才那身鸡皮疙瘩上立马又起了一层。但是她还嘴硬：“你少吓唬我。”　　　　尔东峰耸了耸肩膀，“我没工夫吓唬你。但犯罪心理学很多研究都证明，那些变态连环杀手都是在第一次偶然杀人却又没有被发现以后，被那种屠杀的快感刺激就停不了手……”　　　　“晚上在哪儿吃饭你说！”古越恨不得拿个馒头塞住他的嘴，但是又莫名其妙的觉得他说的好像都是真的。靠仗着有学问就能这样吗！　　　　尔东峰的嘴角翘起来：“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