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马家场。
现任江州州牧马正江的出生地,马家祖祠所在。
马家场的人都姓马,或许,有外姓人临时住在马家场,却不会有外姓人定居马家场,因为,马家场的地产和房产,禁止出售给外姓人,不仅出售,连抵押和长租都不允许。
这样的规定虽然保证了马家祖产不外流,却也让一些外出谋生的马家人很是无奈,他们的房屋和土地很难租出去,毕竟,如今的马家势力如日中天,大多数人都找到了自己的门路,还有多少人安心在老家管理那点田地。
老马头就是这样无奈的人,父母早亡,两个姐姐嫁到了外地,家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而他家祖上是马家偏房所出,在马家场并没有什么地位,居住的泥巴坳也远离马家场,处在了马家场的最边缘,地处偏僻,土地贫瘠,就是租给外姓人都不容易,更何况马家人。
至于出售,马家人都知道土地房屋无法卖给外人,自然是狠命的压价,根本卖不了几个钱,还入不如留在那里。
因为马家组训严禁后辈子孙荒芜土地,最后,他只能将土地送给一个远房族人耕种。
不过,这似乎也不是坏事,一次出镖,老马头重伤失去了左脚,失去了一条腿,无法继续走镖,老家总算是还有着一个窝,也算是落叶归根吧。
三十一年没有回家,木石结构的老屋早就破烂不堪,不过托马氏宗族势力的福,倒是也没有人占据,当然,房屋地产无人占据,可家里的东西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整个屋子里,连门窗都被拆了个干干净净。
和老镖师一起回老家的,有他的老婆阿伊和孩子马燚,其实,老婆也不能算是老婆,顶多算是红颜知己,或者说相好,如今年纪大了,知道老马头回老家,便跟了他一道。
马燚则是阿伊捡来的一个哑巴乞儿,因为乞儿小腹下有一只小小的红色蚂蚁胎记,因此老马头给取了谐音马燚为名,三个人凑成了一个完整的家。
破烂不堪的老屋根本没法住人,好在他毕竟是这里走出去的,左邻右舍既是乡亲,又是同族,尤其是那些一起长大的同龄人,三十多年后再相见,多少也有些亲切,看到他回来,都纷纷来帮忙,折腾了大半天,屋子总算是勉强可以住人了。
尽管残疾了,老马头也没法做什么,不过离开镖局的时候也得了一笔抚恤金,虽然不能算丰厚,可生活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所在的雄威镖局,那在凉州也是赫赫有名的大镖局,福利待遇还是很不错的。
不需要走镖,也不需要担心什么,马家场,那可是马家的天下,即使他这个马家的边缘人,那也是马家人,没有人敢来这里放肆。
老马头早上指导指导小马燚练练武,上午钓鱼或者是去附近射射鸟雀,下午则是出去走走,和儿时的伙伴唠唠嗑,玩玩骰子什么的,日子舒适惬意。
和老马头的惬意不同,小马燚却无比的刻苦,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武,整天除了练武就是练武,哦,还有打架。
乡下人欺生,尤其是马燚还不会说话,自然被人欺负,小马燚不会说话,可拳脚却很利索,谁骂了他,一拳头就打过去了,打他,自然也是拳头打回去。
没几天的时间,附近的同龄人都被他打了一遍。
“正强,你们家马燚打了我家孙子……”“马跛子,你管好你们家兔崽子……”于是,无数人找上了门,一些人还算客气,一些人则是气急败坏了。
“小燚不会说话,不懂事,请多担待。”“我们家小燚从来不主动惹事,肯定是你们家小崽子招惹我家小燚……”老马头显然也不是好好先生,对于客气的,他也陪着好话,对于那些不客气的,他自然也不客气,当了几十年镖头,这些场面他还能应付自如。
“马跛子,你敢说我们家小华,我看你是不想在这里过了……”闹的最凶的,就是马正峘,大儿子在县府里当文书,在这附近,那可是最有出息的了,面对老马头这个跛子,他可是底气十足。
“怎么,觉得我跛了,揍不了你了?”老马头陡然的站了起来,手里的铁拐嘭的一声拄在地上,整个的身上,爆发出了一股子强大的气息,尽管脚跛了,他的内功修为可没有废,别说面对普通人,就是面对真正的武者,他也丝毫不怵。
“马正强,你干什么……”马正峘顿时想起,这跛子当初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主,而且功夫更不错,附近的同龄人可少有没有被马正强揍过的,他也没少挨。
“正强,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大火气做什么。”“正峘,你也少说两句,小孩子打打闹闹寻常事,大人去置什么气。”顿时有人挡住了老马头,做着和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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