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疏婵二话不说,顺手便扬起巴掌想教训他,却被眼尖手快的黎南枫一把攥住手腕,眯眼不悦的瞪向她, “恩将仇报?” “扒我衣裳也叫有恩?”甩开手腕,满心忿怨的喻疏婵警惕的直往后退,退至角落愤声怒骂,“黎南枫!我晓得你不是个好人,但没想到你这么无耻卑鄙!居然……” “居然怎样?”好心相救竟被骂,黎南枫怎能不窝火,“细雨还在这儿,你认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眼看两人生了误会,细雨忙与郡主解释清楚,喻疏婵这才明白事情原委,竟是误会了他,这就尴尬了!换成旁人她肯定会道歉,但这人是黎南枫啊!她才不愿跟他低头说好话,敛了气焰强辩道: “那我晕倒了呗!又不晓得中间发生何事,看到有人在我心口乱动,当然会生气,难道我还兴高采烈的求抚摸?” 话虽直白难听了些,但也不无道理,黎南枫也不好再训她,回身坐好,理了理衣衫,端坐于马车左侧,垂眸冷嘲, “郡主不是总嫌我碍眼么?今日如此执着的要见我,莫不是想嫁了?” 想嫁他?这辈子是不可能想嫁的,下辈子也不可能!捂紧衣领,喻疏婵防备冷哼,“少做白日梦!本郡主来找你自是有正事。”遂将彩心被捕一事告知于他,末了她还得意一笑, “本郡主功不可没,帮了你的大忙,你若真想谢我,直接退婚便可。” 此等小事也配跟他讲条件?黎南枫忍不住嗤笑,“爱做梦的怕是你吧!我说过不会退婚,你最好收起妄念,莫做无谓的幻想。” 想起黎东岳说过,和谈成功之后就会跟皇上表明他们的事,喻疏婵越发自信,腰杆儿挺得更直,笃定一笑,“你且等着,这婚很快就会退的,到时候咱们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了!” 这话他不知听了多少回,每次她都是愤怒而无奈的发誓,证明那只是她个人的意愿,而这一次,黎南枫敏锐的察觉到她面上多了一丝得意和炫耀,好似有人撑腰一般,联想到她才出入过庆王府,黎南枫不禁猜测着,许是庆王跟她说了什么,她才会如此嚣张吧! 天真的姑娘总是容易被骗,也只有让她上过一回当,她才晓得是非好歹,懒得拆穿的黎南枫任由她做着短暂的美梦,料想她很快就会被痛醒! 马车中的冰块早已化掉,似蒸笼一般炕人,黎南枫有些坐不住,“这就是你急着见我要说的事?本王晓得了,若无他事就此告辞!” “哎---等等!”眼看他要走,疏婵才想起还有要事没说,“之前你怀疑是九王叔派的刺客,如今证明这刺客是宁王的人,也就是说你的猜测是错误的,请你以后不要再派人蹲守庆王府监视九王叔的行踪!” 端的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令黎南枫很不快,“黎东岳都没吭声,你倒是着急为他出头!当自己是他什么人?不过是侄女而已!郡主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是不是侄女可不是他黎南枫说了算的,不过黎东岳对她的承诺是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她并不打算说给黎南枫听,“我在跟你讲道理,你跟我提什么身份?同样都是王爷,你凭什么派人去监视他?” “指证别人之前先找好证据,否则就是诬陷!” 厚颜无耻之人,居然还嘴硬?没有正面回答,疏婵便认定他是心虚,“你说让我扮作小厮,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小厮怎么了?”提起来黎南枫便来气,但仍装傻的反问她,“不懂郡主这话是何意,按理来说,未成亲之前你的确是不能进我家门,你偏要进去,我只好给你出主意,有何不妥?” 明知故问最讨厌!疏婵恨得压根儿发痒,黎南枫一瞧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更想气她,“怎的?牙痒,想咬人?本王可以勉为其难的让你发泄一下。” 说着便倾身凑近,入鬂的飞眉近在眼前,疏婵吓得直往后退,才发觉退无可退,急忙别过脸去,刚要张口骂他,又被他打断,“不会又想说什么无耻下流吧?听腻了,换个新鲜的词儿来。” 骤然被打断的疏婵顿时词穷,又不愿表现出来,瞪眼恨斥,“言语已经无法形容你的脸皮有多厚!”说着又瞪向细雨,“还有你,干嘛往外退?” 刚准备悄咪咪下马车的细雨被郡主发现,立马回首干笑道:“奴婢是想着非礼勿视嘛!” 这种默认的态度伤透了她的心,“你不应该帮我把他拽走,救我于危难吗?居然只想着逃走?是不是我的丫鬟咯?” 怯怯的看了郡主和安王一眼,细雨委屈辩解道:“可殿下也是咱们郡王府未来的姑爷啊!奴婢怎敢冒犯于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这话在黎南枫听来颇觉受用,借机反讽,“连你的丫鬟都比你有觉悟,晓得摆正位置,偏你整日的爱妄想!” “你闭嘴!”喻疏婵才不愿听他在这儿说道,暗叹今日真是失算,本打算拿刺客一事戳他脸面,哪料又被他将了一军,回回过招都占不了上锋,当真恼人也! 不过这种局面很快就会消失,刺客已然抓到,只要能给三皇子一个交代,那么和谈也就不远了吧?忙完和谈的事,她的九王叔的好事也就更近了! 美滋滋的想着,喻疏婵就此消气,“总之刺客已然抓到,别再诬陷我九王叔,否则我对你不客气!该说的也都说了,你可以走了!” 一听到她如此亲切的唤着黎东岳,黎南枫便眉心微跳,“此时下结论未免为时过早,总有一日你会发现,你双目所及的并不是真相,而是被人施了障眼法,真正的黎东岳,远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又想挑拨我们?” 仅仅是这两个字,也令他不悦,“分清楚,是你和他,只有跟我在一起时才可以说我们!” 这般咬文嚼字怕不是有病吧!喻疏婵嫌弃的同时又觉惊诧,急忙拽住他,“这话什么意思?你为何总咬住九王叔不放,认定他是坏人?” 她的心是偏的,不管他再怎么解释,她也不会相信,多说无益,还是得等她自己发觉。随即垂眸低笑,“郡主将我的手腕抓得这么紧,难不成是舍不得我走?要不我再坐会儿?” 窘迫的疏婵立马松手,黎南枫瞄她一眼,顿感畅快,微弯身,就此下了马车。 跟着马车外就传来一阵放肆的大笑声,疏婵紧攥粉拳,越发懊恼,满心期盼着黎东岳能快些帮她退婚,到那个时候,看他黎南枫还如何猖狂! 回府后,燥热的疏婵已然浑身湿透,沐浴更衣后总算感觉到凉爽,不由感叹待在自己家就是舒坦,何苦跟他较劲儿,在马车里窝了那么久,都快热成红薯干了,当真是自讨苦吃,下回再不能意气用事! 自镜中发现身后为她梳着长发的细雨眼神飘忽,好奇的疏婵问她在想些什么,细雨不禁瞎琢磨, “奴婢在回想安王殿下的话,他说庆王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是否在暗示什么?” 喻疏婵浑不当回事,她说过会信任黎东岳,就不会再因为旁人的挑拨而生什么疑心,那样只会伤了他的心,“除了会说九王叔的坏话,黎南枫还会什么?千万不要上那个人的当,他才是深藏不露,居心叵测的!” 好罢!她也只是想想而已,身为丫鬟的确不该妄自揣测主子们,恭顺点头应道:“是,奴婢谨记郡主教诲。” 与此同时,宁王等人皆在接受审讯,他一直大呼冤枉,说那个女人名唤慧心,住在尼姑庵,“本王的母妃当年犯过错,被皇上送至云间庵,后来病逝在那儿,本王时常会去祭拜,也是在那儿认识的慧心,事发当晚她也一直在庵堂之中,师太可以作证,根本不是什么行刺三皇子的彩心!” 静慈师太却道以往庵堂之中原本没有这个人,还是几日前,宁王来祭拜他母妃时顺势带来的,说这姑娘受了伤,安置她在此休养。 审问者面面相觑,将师太押下去之后又提审彩心,走投无路的彩心供认不讳,说是宁王命她这么做,再嫁祸给庆王, “我受伤逃出郡王府之后找到宁王问他下一步该如何,他就将我带至庵堂之中暂养,说是待风波过后再将我送出城去。 哪料今日被会被人发现,他竟假装与我不认识,还想将我交出去,他既冷血,我又何必在乎什么情义?再不愿帮他瞒着,大不了鱼死网破!” 激愤的宁王躁怒异常,戟指嚼舌,“大胆女匪,竟敢血口喷人,诬陷本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割掉你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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