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走了,陈峰的情感也奔溃了,跪在床边嗷嗷大哭起来。

我心里很痛,想起爷爷至今都不知道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啪...

我看见陈峰从一旁的桌子里拿出一根白色蜡烛放在床头点上,然后又拿出纸钱从床下掏出一个陶盆放里面点着。

原来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也对,他师傅这个样子随时可能会离开,提前准备以防不时之需。

我放下手里的包裹,走到床边跪下来烧纸钱,磕了几个头我站起身。

就在刚起来时我看见床头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灭了。没有感觉到屋里有风,冬天也没有飞蛾扑火,不知道什么原因。

我喊了陈峰一声告诉他蜡烛灭了,他赶紧起来去点蜡烛。

刚点着,烛火稍稍晃了晃又直直的燃烧起来。

陈峰拿了个凳子给我,自己坐在旁边的木敦上,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告诉我其实他师傅在一个星期前已经提醒他买回了需要的东西,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我问他怎么会有一头白发,他说:“因为想知道的事情太过隐晦,过阴付出的代价就相应的会很高,甚至是阳寿”。

他究竟为了知道什么付出了阳寿,我心想就算是问了他应该也不会告诉我。

可是我想错了...

他低头思考了很久,居然开口和我说:“一开始我想知道陈家沟究竟发生了什么,为此付出了十五年的阳寿,不过得到的答案只能算是皮毛。后来就是一个星期前我想知道我师傅的寿命,付出了五年的阳寿”。

我很吃惊,这么算来其实他已经有五十二岁了,我相信他们过阴可能还不止这么简单于是就问他。

“你说的对,过阴人的寿命本身就不高,而且关于至亲相关的问题请来的东西也算不准。所以我并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

他说的轻描淡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的伤疤被撕开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曾经我以为我的人生是悲惨的,现在我觉得他比我可怜。

接着他告诉我当年陈家沟的族长过阴请来的山神,付出的不仅是八个女孩还有全村人的气运。

我彻底震惊了,传承真的这么重要么?要以全村人的气运为代价。

他沉默着抱着双腿把头埋进去痛哭起来。

我点上香烟没有去打搅他。男人不是不会哭泣,也不是不能哭。

过了有半个小时,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哗哗哗……

屋外刮起了大风,呜呜呜……风不停从木板的缝隙吹进来,哐哐哐……吹动着门上的门环像是有人在敲打一样。

地上陶盆里燃烧后的灰烬被卷起吹的满屋都是,床上的蚊帐被吹了起来,床头的蜡烛也熄灭了。

我们都知道人死后,家里人会在床头点上一根蜡烛。一来是为了死者魂魄聚而不散可以再看看家人,二来是头七的时候将剩下的蜡烛放在灯笼里挂在门口指引着他回家。

看到蜡烛被吹灭陈峰跑到床头拿起打火机,他很紧张手一直在发抖,可是越紧张打火机越打不着。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拿出火机。

啪……啪……

我竟然也打不着,怎么可能两个打火机同时出问题?

陈峰好像有些明白,从抽屉里掏出一盒火柴来到床头,嚓……蜡烛被点了起来。

呲呲呲……

床边头顶那盏电灯渐渐暗了下来,屋子里只剩下昏暗的烛光摇晃着。

轰……

天上一声炸雷响起,

闪电照亮了整个屋子……

轰……又是一声雷响。

这是十月底,冬天。

春雷?怎么会这么早?

夏雷?也没有这么晚,而且这么突然。

一阵风吹来,昏暗的屋子彻底黑暗了,陈峰从桌子上摸到手电筒打开开关,屋子里被照亮然后慢慢的暗了下去。

陈峰用手拍了拍手电再打开,还是亮了以后又暗下去。

情况有些不同寻常,根本不符合常理,不可能这么巧合打火机,手电筒都打不亮,甚至我拿起火柴盒也没有擦着。

陈峰像是没有了动静,我掏出裤兜里的诺基亚,借着屏幕发出的微弱光芒,看见陈峰正在闭着眼睛嘴巴里念叨着什么。

这难道在过阴?虽说知道他是过阴人可是从来没见过他施展过。

看了看手机凌晨十二点半。

风还在继续往屋子里灌,吹到身上感觉很凉,就像打开冷库一瞬间的感觉。

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刚才的吹的是冷风,现在忽然就变了。

再看陈峰,他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上都流出了汗珠。

呜呜呜……哐啷……

门竟然被风吹开了,我记得进来后用木头撑着的,得多大的风才能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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