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小瑜抬头看了一眼乌黑的天空,高墙上悬挂着一弯月牙。她竟然早些时候没有发现,墙外那颗茂盛的樱花树,正俏皮的探进来,在这朦胧月下,也怔怔望着墙里的她。
微风拂过,一叶花瓣飘洒而下。
她望见易凡的额头洒下汗水,半长的头发甩在空中,棒球帽已经不知了去向,他的TEC-9锤在丧尸狰狞的脸上,几颗牙齿带着腐肉,脱离开来。
血溅在空中,留下一条弧形的抛物线。
从什么时候开始,必须要靠打杀才能活下来?是从杀死杨丽时开始的吗?那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今天杀了两个人,只是为了自己活下去。
难道——我不是来看樱花的?
“麻小瑜!”
耳畔响起了杨野的呼声。
刀影划过,黝黑的手臂腾空飞了起来,血液还在断口处往外流淌着,就像是按住吸管的一头,松手之后流出来的奶茶一样,只不过,它是红色的。
红的发黑,如果再浅一点,就会像泥土中腐烂的樱花吧?
“麻小瑜!”
耳畔又响起杨野的呼声。
山风突然大了,樱花树瑟瑟发抖,粉色的花瓣飘飘洒洒,从院墙萧萧落下。
可落下的,始终是一小部分。
——既然花会恋生,会固执的呆在树梢上,姑且看作贪生怕死,那人又有什么理由不爱惜生命?
这一次,麻小瑜终于醒了过来,握紧手上的斧子,环视四周。
幸而为时不晚,方才的一切只过去几秒,易凡和杨野一前一后,将她护在中间。
丧尸从四面八方围将上来。
……
“原来我们可以做到。”麻小瑜松开红柄,气喘吁吁,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并且逼迫自己,注视四周的惨状。
这些残缺的丧尸,死状各异,有的脑袋被枪砸烂,头颅深深凹陷,已然看不清五官,腐烂的凹坑中还在冒着血浆;有的被开山刀拦腰斩断,双手撑地,仍旧朝着三人爬来,将蘸着灰尘的肠子,在水泥地里拖的老长;有的……
“其实我觉得,你没有必要盯着他们看。”原本最为干净的易凡,卫衣上也已经染上腐血,反倒使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干练。
“不,我不想再害怕,我要直视他。”麻小瑜的眼神坚毅,将目光挪向易凡的眉心,并且踩住那颗丧尸的头颅,将红柄的消防斧拔了出来,从而发出怪异的声响。
“你直视他就直视他,别盯着我。”易凡皱了皱眉,低头拿起ETC-9,拉动枪栓后,发现枪膛里塞满了碎肉和血,“这还能用?”
“不知道。”杨野省略掉了自己不会用枪的事实,将刀在迷彩的裤腿上擦了擦,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怎么了?”易凡感到奇怪,扭头望向麻小瑜,“哎,跟你说话呢。”
麻小瑜头也不回,跟着杨野走了出去,留下易凡一个人杵在原地,愣了半晌也想不明白。
“你怎么了?”麻小瑜问他。
“没怎么,救人要紧。”杨野不愿开口,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易凡问他“枪怎么用”,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精通各种枪械的郝鸽,而是死在三楼的石渡。
“如果石渡新太在场的话,他一定会告诉易凡,那把TEC-9到底能不能用。”麻小瑜坦然说道:“你是在想这个,对不对?”
“……”杨野略微有些吃惊,他没想到麻小瑜这么直白,顿了顿之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你说的不错,但是除此之外,我还在想,如果我把这个说出来,你会不会像刚才一样,傻傻的站在那里。”
——杨野干脆停下脚步,郑重说道:“你刚才差点就死了,我们都差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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