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梅放下酒碗,看了一眼葛鹰,然后斜过眼去看那门口之人,开口道:“我想问你,你俩明明身怀武功,为何放任那些光膀纹驼的汉子作恶为祸?”

“为什么要去帮驼铃镇的人,他们除了妇孺之外,也有汉子爷们,也身强体壮,他们完全可以自己拿起武器来保护自己爱的人,完全可以!为什么他们可以装作手无缚鸡之力就能理所当然得到别人的保护!我也曾是书生,也曾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被马踏尸,又有谁曾帮过我!不都是看着鞑子的弯刀划下时暗暗庆幸自己的脑袋暂时还在脖子上!”

回答他的还是易江南,或者不是,因为现在的易江南已变得激动万分,粗红的脸脖已能看出不再是酒虫的玩笑。

“酒!”

葛鹰却在这个时候拍桌而吼,吓得知了姑娘抱在怀里的酒坛脱手而落,啪!陶瓦碎一地,酒水四溅,水漫地湿,反射月明,阮红梅正好顺着月光从酒水倒影中看见了自己的脸,比之当初,竟已长了不少胡茬,风霜何曾饶过谁!

“可惜了好酒。”葛鹰盯着地上的酒悠悠而叹。

“好酒碎了可换坛,热血冷却谁英雄?难道,生来就该如坛碎?”站在门边那人终于开了口。

阮红梅抓起墨麟,站了起来,一言不发,抓过柜台上一坛还未开封的酒,直到走出门口时,才又回过头来,笑着说:“然而,你们说的,好像和我并没有关系,这地方,突然变得好闷。”说完,掏出一锭银子,甩手抛到方才喝酒的桌子上,侧身走去解开马绳,抱酒翻上马背,拍马朝镇口飞奔,冲入沙漠中。

月拢黄沙慢似海,晚风卷漠轻如烟,纵马踏沙如破浪,来回奔了三四圈,顿觉心情好了许多,正要拍马而回,沙际尽头,从月光中掠过道道黑影,却是一群蝙蝠朝他飞来,从他头顶快速飞过,然后,半空中飘下来一件红衣,洋洋洒洒,缓缓而落。

红,梅红,深如血,从前的样子!

沙海里,一个红衣少女,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至马前,拾起飘落地上的红衣,甩手扔到阮红梅的马头上,眼神空洞,张口而言:“主人说,红衣配你。”声音冷如深秋霜,言罢转身就要走。

她,竟也着红衣!

“婉儿!”

本来从惊愕中开始欣喜若狂的阮红梅,瞬间如坠冰窟,但又怎肯任她离去,急呼出口的同时,人已翻身下马,伸手去拉婉儿的手。

被阮红梅拉住手腕的婉儿转过身来,左臂一把甩开阮红梅的手,右手寒芒闪烁,刺出一把匕首,直取阮红梅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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