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梅砂给自己“捅刀子”这件事,苏措是很介意的。他为了那个机会准备了三年,还没脸没皮的给梅砂当了一年的“小奴才”,端茶送水洗衣做饭没有什么没做过。梅砂才答应教他傀儡术。等他学了两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本事上门报仇时,却在关键时候梅砂又给他搞这一出。而这碗蛋炒饭就是她给他的补偿。

还咸的要死。

梅砂很少下厨,但每当有件稍微值得注意的事发生,比如苏措的生日,梅砂都会为他亲自下厨做一次饭。有一年苏措为了练习傀儡术,不小心被傀儡打掉了一颗牙,当苏措满嘴流血找到梅砂时,梅砂的反应是捏着他的脸认真的看了一会,然后开始笑,笑的明媚又灿烂。

苏措那时还没有梅砂高,只能梗着脖子仰着头瞪着眼睛看着梅砂已经笑弯的眼睛问“有什么好笑的!”而梅砂拍了拍他的脑袋,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蠢到让木头把自己牙打掉。不过原来牙齿掉了会流这么多血呀,我得记下来。”然后梅砂就给苏措做了一份甜到腻牙的雪梨羹,说是安慰。

但苏措每次吃梅砂给的“安慰”或者是“补偿”都觉得梅砂是在整他。然后这件事就被梅砂郑重其事的写在了她那个珍藏多年的绣花本子上。

这次梅砂跟他说“为了再给你一点补偿,就在你仇人家门口家门口开个店吧,这样你就能监视他啦!”苏措想了想,这样也好,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梅砂,你不用贴个告示嘛?这样感觉好冷清哦。”苏措对还在整理店铺里面杂物的梅砂说。

“告示?”

“对啊,抢油主什么的。伞买不掉我们喝西北风?”

“唔……那好像是得贴一下……”

苏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自从遇见梅砂,她总有些时候是恍恍惚惚的状态,对什么事也不上心,但有时候又会对某一件事特别在意,比如苏措那年被傀儡打掉的牙。所以苏措总觉得梅砂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因此像做饭这些琐事都得苏措来。

“那我去写一张告示,你这两天把店收拾好,别把所有的存货都拿出去了啊,不然要亏死了。”

“好。”梅砂将手里拿着的天青色花瓶摆件放到了屏风后的格子里,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苏措叹了口气,进了内屋去拿笔墨。

“好丑。”

梅砂突然出声,吓的苏措手一抖,红纸上的那个“七”字的最后一笔拉了好长。

“你干嘛!臭女人!”苏措气急败坏的扔掉毛笔。

“我说你的字写的好丑。”梅砂弯着身子看着苏措笔下歪歪斜斜的字笑。

“我我我只是没有练过!”苏措顿了顿,有些自言自语:“其实我哥哥有教过我,只是我不愿意跟他学……”梅砂从苏措的头上伸出手接过毛笔:“那以后我教你写字?”苏措又伸手去抢,不小心碰到了梅砂的手指,却感到了一阵凉意,梅砂的手一点温暖也没有。

梅砂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你先去洗洗吧,写个字身上都能弄一身墨水。你是拿自己当毛笔嘛?”苏措愤愤的扭头,梅砂每次说话都能把他气死。

“切,你天天穿个裙子也不嫌冷!”苏措起身去换衣服,嘴里还喊了一句。

梅砂抬着眼看着苏措的背影,觉得苏措长的真快。苏措已经比她高了。刚见他时,苏措还是个才到她肩膀的小屁孩呢。现在都会来教训她不知冷暖了。可是自己真的不觉得冷啊。梅砂温柔一笑,重新坐下来拿起毛笔,接着那个写错的“七”一笔一划的将苏措没写完的告示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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