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辰一行人还未进得客堂,便见到一个面容姣好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正倚在门前翘首张望着。待走近了,南一辰见她涂脂抹粉脸颊雪白,有着一双细细的柳叶眉,生了对妩媚的丹凤眼,穿着海棠色绵缎对襟绣花长衫,下身露出朱红长纱百褶裙摆,云鬓高挽,斜插着珠钗,左右手各戴了三四个金玉镯子,手指还涂着鲜红蔻丹,显得丰腴粉润,华美娇艳。只见妇人慌忙冲到莫思宗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又查看了他周身,突然神情激动的边捶他胸口边大声哭道:”你这个挨千刀的,一个人在外面倒是寻欢作乐,为娘的可担心死了!”若思宗只是站在原地,也不躲闪,笑嘻嘻的望着她,亲亲热热的叫了声:“娘!”

妇人抽出手绢拭去眼泪,又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说道:“方才你爹接到报信儿,说王老板带人抓你,我叫他火速赶了过去,他们没有伤到你吧?”莫思宗胡乱在自己身上拍打了几下,笑着说:“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妇人破涕为笑了,说道:“看你浑身脏的,快去洗洗换身衣裳。”这时,若老爷已经快步向客堂走去,他回头面露不悦的大声道:“先进来!”若思宗只好灰溜溜的跟着进去。

若老爷坐在主位上,家丁们自觉的分站两列,南一辰也寻了个位置站好,若思宗本想坐下,他偷眼看了看若老爷不怒而威的表情,只得垂手站在一旁。若老爷吩咐管家道:“梅管家,去,把各房的人都叫过来!”

梅管家出门时,正好商行管事带了另一个新聘的护院常天杰进得门来,见到南一辰他一脸惊诧,正欲开口问,若老爷挥挥手:“你下去吧!商行离不开人手。”管事只得行了个礼,退了出去。没有人招呼常天杰,他站在门口愣了愣神,看了看在场的人中间只对若思宗有点面熟,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站在他身旁。

客堂陆陆续续进来许多人,若府各房人按辈份长幼在椅子上坐定,丫鬟老妈子则站在自家主子身后伺候着。若家大公子若思成姗姗来迟,他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羊脂白玉,乌发用一根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一进门来眼神就飘忽不定的扫了扫在场的众人,随后选了个位子坐好。

这时,若老爷抿了口茶,放下盖碗看了看四周,问道:“夫人呢?”话音刚落,殷夫人在老妈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只见她素色锦缎裹身,肩搭浅绛色轻纱披风,手上带着对碧绿的翡翠镯子,鹅蛋形的面庞,五官精致不俗,虽说面色有些苍白,眉梢眼角间隐露些许皱纹,但也是雍容华贵,气质不凡,想必年轻之时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殷夫人似乎身体抱恙,她头上缠着一指宽的额带,走起路来也是一副乏累的样子。若老爷关切的问道:“夫人的风寒可有好些?”殷夫人欠了欠身子,淡淡地回道:“谢老爷,好多了。”说罢,便在老妈子的搀扶下弯腰落座。南一辰看到坐在隔壁下位的若思宗母亲抽出手绢点了点额头,撇了撇嘴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若思宗则暗暗伸手扯了扯母亲的衣袖。

若老爷端起盖碗,将盖子在碗中轻轻刮了一刮,抿上一口茶,看看人都到齐了,便朗声说道:“今日叫大家来,主要有两件事。其一,思宗之事,想必大家应该有所耳闻,他罔顾家法,胆大妄为,不仅没有为若家分忧,反而给若家蒙羞!大家说说,该如何处置?”

若思宗原本还在四处东张西望,抠抠手指,摸摸椅背,现在只见他低下头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大气不敢出一声。若思宗母亲用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拈起帕子抿了抿嘴角,清了清嗓子娇声说道:“老爷,要我说你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今日思宗也吃了惊吓,他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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