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人跟丢了。”奉命追踪的影卫叩首请罪。“那两女子应是知道属下跟着,到了城门前,不知道哪里冲出了一群乞丐,他们趁机甩掉了我等,不见了踪影。”
御案之后的人正挥毫运笔,一气呵成,“定王”二个字跃然纸上。
写字的人审视字迹,不甚满意。
“丢了。”
宦者小心翼翼地撤下纸张。
“把人都撤回来。不用跟了。”
“是。”
“招九术回宫。”
“是。”
影卫离去。
庆历帝掷笔。一个巨大的“江”字躺在纸上。
“安奇,江家又有新人出来了。这次没有露面,好大的排场,来者不善哪!”庆历帝审视自己的字,又一次扯下,揉成一团,再写。
“定王府还有什么暗棋?十年前,朕坐视江家遭人踩践,这次江家是要来复仇么?复我赵家的仇吗?朕等着!”
满殿金碧辉煌,他的暗卫没有回应他。
山庄有客来访,总管事林伯亲自掌门,着人出庄数里迎接,将定王江一诺和江楠带入庄内。
门扉轻启,江琪缓步而来。流云裙动,丝履无声,走过的每一步皆是一段陈年岁月。
定王难抑复杂心情,细细辨认眼前女子,企图从对方的眉眼中寻找熟悉的印象。
“是琪儿吗?”
微微颤抖的声音泄露了主人的激动,十年前离去的疯癫孩童会是眼前人吗?
白衣女子苍白如玉的脸上漾出一丝涟漪,似春风吹拂了湖水:“舅舅。”
“琪儿,真的是琪儿?”定王又惊又喜,感慨万千,“十年不见,你都长大了,长成大人了变得舅舅都不敢认了”
“父亲,有话慢慢说。”江楠出言提醒定王。
“好孩子,快坐下。来瑞安城,也不提前跟舅舅说一声。舅舅本该早点来看你,奈何天家看的太紧了。这一路走来,也不知天家的人发现了没有。”
江琪眉间轻笼一丝淡烟,神色未有太大波动,道一句:“自我进了瑞安城,天家的探子就跟不到你了。”
“好啊,琪儿有本事了。看到你安好,舅舅放心了。唉,舅舅无脸见你。莫说为你娘亲报仇,自身都难保。琪儿,这次若非多亏你,桐儿恐遭不测了。陛下猜忌过甚,定王府不知道还能保到几时”
定王念起义妹,不免伤感。想到此次所来的目的,也不再拐弯抹角了。问:“孩子,你这次来,怕是有其他事要办吧?”
江琪如实回答:“娘亲的十年忌日要到了,我来办些事。”她平淡无波的眸光,闪过一抹隐痛。
定王追问:“可是与齐王萧氏有关?”
此话一出,两人心中透亮。江琪默认了。
江楠坐在一旁听得晕乎乎,不太明白这其中干系。
“楠儿,你先去外间等为父。”
江一诺支开了女儿,而后才压低声音问:“琪儿打算要他们怎么偿还?”
“血债血偿。”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只会让世人记住萧氏是被刺而死,我想要的是让他们受尽唾骂,父子母女相残,萧国被除国,鲜族被连根拔掉!”
“琪儿,天下各国无不有鲜族各支势力的存在。且不说大威境内的齐国被鲜族盘踞,大威之外,西南之地被鲜族觊觎,南岳国被鲜族掌控,渤国是鲜族的囊中之物,这些鲜族如何能除?西北更西处,鲜族血脉在各部族间遗传,虽然淡薄无几,但未必不会团结在一起。琪儿,天下苍生啊,鲜族除不掉的!”
江一诺毕竟从小跟着义父长大,短短几句话明白了江琪意欲何为,但出于长辈的爱护和担忧,不得不奉劝。
江琪没有他的忧虑,她说:“舅舅,我虽没有家国天下的大局,但我知鲜族乃天下隐患,不除不可。若是千年前早除鲜族,就不会有后来鲜族的食人之举。鲜族如同蝗虫,所过之处,人骨遍地。千年之后,他们仍蠢蠢欲动,这样的族群,留之何用?”
“唉,天下会乱的!”
江琪静静听着,并无太大反应。江一诺讲的是忠君爱民之心,但她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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