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咱们早就算好了萧家会来找事的,就等着他们来,不然这事还闹不起来。就是萧昭毅弄这么一出儿,太没品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接招就是了。”

“可是让人欺负到家门口,这口气,就算咱们咽下了,不离也咽不下。”清歌插了一句。

一听到不离的名字,禁言条件反射的跳起来,像个没头苍蝇到处走:“啊,不离不是要到了?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让他看到别人欺负主人,我就惨了。来,我带头杀出去。”

“你看你,一个不离就吓得你像风箱里的老鼠,到处乱窜。你怕他怕到这个地步!”杳娘揶揄她。

禁言一听,不干了。

“谁怕他!我现在可是主人的人,是他应该怕我。哼!等不离来了,我要告诉他,这几年九术死活跟着主人,我没给过他好脸色,还挡着不让他见主人呢。是不离要感谢我。哼!”

“哈哈。”众人看她那强装声势的模样,齐声笑了起来。

“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今日九术回瑞安,这会儿该去看皇帝老儿了,不日就会来找主人了。”杳娘眼皮都没抬,抛出这么一句,又让禁言炸了毛。

“假仙竟然又跟过来了?他就不能离主人远点!”

“好了,我们都知道,你替不离看着主人有功,辛苦你了。”清歌像安抚一只大猫,为她顺毛,“不就是一个假仙么,看你回回这么激动,不值得。”

“不行!杳娘,今晚上必须弄死他们,敢欺负主人,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上把罪魁祸首收拾了。”

说话间,一老一少走来,老的是山庄的管事、抱着牌匾的林伯,少的是禁言自顾自认下的徒弟、捧着丹书金券的江燿。

杳娘起身行礼:“有劳林伯了,让您老出这一次面。”

“无碍,老朽什么场面没见过,在这院子里守了二十年,该来点乐子了。”

“可是,你毕竟是名扬天下的”孔武将军啊!

“没什么可是,老朽愿意。他们来文的,咱们就来文的,来武的旁人会觉得咱们欺负人。燿儿,随阿爷出门去,让他们见识见识江家人的底气。”

武者之决后,擎天法师借口想多看看瑞安的人情风物,迟迟未离开瑞安城,实是因为未收到亚瑟王子的回信。

擎天法师盘算着,他用了最好的信隼千里传信回北鹄,这时间王子应该收到了。看了他的提议,王子会不会为了北鹄专门传书于她,邀她共谋天下?

不过,他更担心的是王子得知了她的消息,千里迢迢跑来大威该如何是好?应该不会,王子至少会顾全大局,不至于失了分寸。

这般想着,就见北鹄使者满脸喜色的跑进来,连呼:“好消息,好消息。”

“喜从何来?”

“那位仙子,就是那位江家人,不不,咱们以为是江泰后人的那位,其实不是,是江家旁枝末节的亲戚。这下可好了,实在太好了”

使者圆滚滚的脸笑成一坨,两只小肿眼睛挤在一起,眯缝得紧紧的,喜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哪里好了?”

“哎呀,法师,你这不是明知顾问吗?咱们亚瑟王子的心思谁人不知,连老汗王都有意成全。若她是江泰的后人,你想想,那不就是咱们北鹄的仇人吗?她的家人杀了那么多北鹄人,如何能做王子的女人。她要是再帮着大威对付咱们,不就成了北鹄的大敌?现在好了,她不是,既可以嫁给王子,必然也不会与我北鹄作对,不是再好不过吗?”

使者笑得只剩两排白牙,按说江琪的人连杀北鹄两武者,他们应该仇恨此女不已。为何反而全然不恨?

原因有二。其一,此女数年前曾有恩于北鹄老汗王,全北鹄人都听说过这么个人,但只有少数几人见过她,大多数人只能在心里遥想,将其奉为天女下凡,日深月久,亲近之心越厚。其二,北鹄人崇拜强者,既然是技不如人,咬牙也要自认倒霉。更何况,这般强悍的女子若是嫁到北鹄,不就是成为一家人了吗?

使者乐呵呵地想着,心里为亚瑟王子加油鼓劲。但擎天法师小小失望,她这样的人,若不是江泰的后人,实在可惜。但是

“她的婢女既然有江家家主令牌,就等于是自报身份了,现在说她不是江泰的后人,谁信?”

“法师哪,你是不知道情况啊,这事已经满城皆知了,定王府的江楠亲口告诉齐王的次子,说那女子是江家的旁系人,连她住哪儿都说出来了。这不,一大群人去找她的麻烦呢!我正要问你要不要出手帮帮这女子?将来她还是我北鹄的王子妃呢!”

“不用白费功夫,她自有本事应对,倒是咱们,又要给王子修书一封了。”

她若受辱,王子必然怪罪于他们。无论如何,先告知王子为好。

山庄风雨欲来,瑟瑟江却静谧异常,绵绵细雨笼罩着江面,似梦如幻的轻纱,笼起一江薄雾。在萧瑟的江心,飘曳着一叶扁舟。

舟上,一身黑袍的江琪茕茕孑立。风波就要起,过不了多久,瑞安城就不平静了,她来看看娘亲,向她说一声。

这一番美人山水的景象正好落尽了阜陵王眼中。岸边,冒雨骑行而来的阜陵王松了一口气,黑金锦衣被蒙蒙霏雨浸染,他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江上的女子。无人划船,她在以内力驱动舟行,这样一个女子,到底蕴藏了大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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