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那个女子真的死了?”庆历帝突然问。
“若是江楠所说无误,应是死了。可是父皇,江楠也说了,江琪并不该姓江,她的母亲只是江氏的旁系女子。”
“什么旁系不旁系的,哪个旁系的人会比嫡系正房更厉害?依朕看,她们定是江泰的后人,死了一个倒是可惜了。”
为了找到二十年前那个莫名消失的江姓女子,庆历帝派人前后追踪数年都难寻其踪。甚至不惜克薄江家想逼她出来,他就说呢,连江家那么大的事都坐视不理,没料到竟是死了。
转念一想,又不对!有一个问题,从二十年前就困扰着他。
当年,定王之妻明明不孕,正是为了此事,长公主才惹出了滔天大祸。若她们真是江家人,为何早不来寻仇?
也许,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来人,速去鹰鹫山传召九术!”
“回禀陛下,绣衣使者回京了,已到宫门前。”
时间点掐的这么好,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此时回,看来隐国师万事皆晓了。
庆历帝遣溧阳王回避:“你且退下吧。”
“陛下”绣衣使者九术清冷出尘,无欲寡情的似冰山绝峰之上一朵傲洁的雪莲花。
庆历帝抬眸望去,只见眼前人清润绝世,谪仙风华,白衣纤尘不染,衣袂无风而动。
不禁心下慨叹,如此之人,为何不生在皇家?
“隐国师可好?”
“师父看破虚空,不惹红尘烦忧,甚好。”
雍和谈吐,风雅气度,通身光华灼人,胜之“盛世君子”何止三分?若是生于皇家,庆历帝当毫不犹豫传之帝位,可惜
“你可知慕一山庄的主人?”
“知。”
“何人?”
“高人。”
“是不是江泰的后人?”
“陛下以为呢?”
啊?庆历帝简直要怒了!我若知道,岂会问你!磨磨唧唧的,你跟我打半天谜语!
但见九术一派纯然无辜,庆历帝忍了。果然师从隐国师,和那怪老头一样歪搅胡缠。
“隐国师知道此人?”
“知。”
“他见过此人?”
“见过。”
庆历帝真的要怒了,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非要朕问了你才答?
“他如何评价此人?”
“要问他。”
你庆历帝气噎了,这样谈话要累死个人。他忍!
“她之武功,比你如何?”
“我不敌。”
这回答在庆历帝意料之中。一个手下尚且能让北鹄武师胆寒,其人当更厉害。
“比隐国师如何?”
“不差。”
庆历帝深吸一口气,倒退一步。短短两字,其分量何其之重。
隐国师,当世武宗,天下武者无不景仰而莫及,高祖生前对他是既忌惮又奈何不了。自江泰归隐之后,世间几乎无有人是隐国师的对手。
好在如今隐国师一心寻仙问道,远离朝堂,行踪飘忽不定,渐不为天家所用。此行也使得他在大威嘉名永存,被世人仰望若神灵。
庆历帝年少时,不止一次听高祖自问,隐国师这样一个超脱于尘世之外,无心无欲的修仙之人,为何甘愿助他一统江山。实在怪矣!
若她当真如九术所言,能与隐国师战成平手,那将是怎样骇人惊世的武学狂人,岂不又是国之一大祸患?
大威以武兴邦。庆历帝深知武艺高强之人,远胜十万精兵,谈笑间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军主帅首级如探囊取物。若无定王与隐国师相助,高祖断不会在群雄竞起的时代里,成就一番霸业。
也正是这两人,一个执意归隐,一个出世避俗,让高祖痛失此左膀右臂,失了一统四海的机会。
武者之于皇权,双刃之剑,利与害皆在一息之间,掌与控都不可掉以轻心。
若是不能为己所用,当除之而后快
庆历帝暗暗下了决心。
似是洞察了庆历帝心中所想,九术出言提醒:“陛下,勿去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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