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乱跑?都把紫依吓坏了。”越云槿抱起她,语气充满了责备。沐珞仰着眸子看着他因为被汗水打湿而显得格外柔软的眉目,不由得心头一暖,“我也不想的,走散了嘛”她讨好般蹭了蹭他的颈,如同一只乖巧的小兽,“我还赢了钱呢!”骄傲的举起手中的钱袋给他看,沐珞神采飞扬地和他讲刚才她如何诗惊四座的事,越云槿抱着她沿着长长的小巷回客栈,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兴许是昨晚玩得太累,今天一大早被紫依叫醒时,沐珞还迷迷糊糊地任她梳洗摆弄。柔软舒适的马车上,沐珞躺在越云槿身侧,蜷缩着小小的身子睡得正甜。越云槿右手轻轻抚了抚她乌黑的长发,清冷的声音分外轻柔,“很困吗?”“嗯。”沐珞砸巴着粉嫩的小嘴巴,下意识地往他的衣角蹭了蹭,像只温驯的小猫。越云槿替她拉了拉被褥,墨染般的眸子泛着柔和的光泽。浅浅的晨光中,他纤尘不染的容颜仿佛笼罩了一层暖色,紫依不由得看痴了,宫主素来清冷,这样温柔的宫主她还是第一次见,想必沐姑娘与宫主而言很重要。越云槿收回手,忽地瞥见沐珞额头上似泛起一道浅光,待他再去细看,却什么也没有。

“司空珞,你为什么总是板着一张脸?看着你真无趣。”

“右使大人,大祭司并无恶意。”

“大祭司,你就不要去招惹司空珞那个怪人了,不会哭又不会笑的,木头一样。”

零零碎碎的记忆涌上心头,沐珞想要看清楚说话的人,却醒了过来。又是梦吗?她烦躁地挠挠头。“醒了吗?我们到了。”越云槿清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紫依拉开窗帘将她牵下马车。眼前是一座古朴恢宏的老宅,白墙黑瓦,庭院深深,深红色的门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逍遥阁”三个大字,与其说是剑阁,倒不如说像是高人隐匿的老宅门,沐珞估摸着这位阁主大概有些年纪了,不由得肃然起敬。言漠抓起门环扣了扣,不过片刻功夫,门就被拉开了。一位穿着绿衫的老伯探出头来,一看见言漠,便眉开眼笑,“言漠少爷,你回来了?想死我了。”“好了朱伯,赶了几天的路都快累死我们了。”言漠扶着他,朱伯一听拍了拍脑袋,“瞧我,诸位快请进吧,阁主已经在大厅等候了。”“有劳朱伯了。”越云槿微微点头致谢。“越公子客气了。”朱伯关上大门,领着众人越过长廊小径。

“这里是言漠的家吗?”沐珞好奇地悄悄问道。“阁主是言漠的堂兄,言漠自小在逍遥阁长大,九岁那年才去了云衍宫。”越云槿耐心地和她解释。沐珞了然地应了一声,迈着小小的

步子跟在言漠后面。

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站在大厅前,为首的年轻男子一袭湛蓝色的衣袍,身形颀长,风姿绰约,俊美的五官恍若天神,衣襟上用丝线勾勒出一株梅花,梅花点点的红蕊与泛白的花瓣相映,更衬得他气质孤傲不凡。若说越云槿是那皑皑白雪中的一株清竹,那么这个男子便如那霜雪中的寒梅,清冽孤傲,两人看似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越公子先前捎信过来,说昨日便可到,为何迟了一日?”男子开口,声音宛如上古神琴,透着些微的冷冽。“路上出了点变故,阁主,说来话长。”君无心正欲开口,却听见一道软糯清脆的声音响起,

“你就是逍遥阁阁主吗?”他垂眸,看见越云槿正牵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青白的披风遮去她大半张脸,一双小鹿般灵动乌黑的眼眸正望着他。沐珞那句老阁主哽在喉中,自己到底是那根跳跃的思维觉得他年纪大,下一秒,她理所当然地问他,“你是不是叫逍遥?”小说电视剧都是这么写的,逍遥阁,阁主就叫逍遥,不离十,肯定错不了的。

不知她为何这样发问,君无心摇了摇头,“在下君无心,你是?”不等沐珞回答,言漠便抢先说道:“她就是那个变故,公子从路边捡来的丑八怪。”“你才是丑八怪!”沐珞气冲冲地推了他一把,赶紧跑到越云槿身侧寻求庇护。越云槿似有意扬了扬衣袖,言漠满脸怒气,却不敢上前半分。君无心将他们的举动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道:“越公子,进去说话。”

侍女奉了茶后退下,君无心率先打破了沉默,“澜雪剑在剑宗楼,昨天夜里有人来盗剑。”“那剑?”言漠喝茶的动作一顿,紧张地问。“没事,不过是闹了一下,他们取不走的。”君无心漫不经心地说。“为什么取不走?”沐珞觉得奇怪,一路走来她也没有看见逍遥阁守卫有多森严,况且那个上官琉微的幻境之城那么厉害,怎么会取不走?“澜雪剑本是上古邪剑,戾气极重,相传它有剑灵,若是力量不够强行去取剑,反会被它的戾气所伤,再者,剑宗楼上布满机关,岂是那么容易进得?”言漠一脸鄙夷地看着沐珞。可是我觉得魇狱门也很厉害啊!!!!!沐珞在心中呐喊,转念生出几分担忧,“云瑾哥哥去取剑,不会被戾气所伤吗?”“云衍宫有一把用千年寒玉打造的剑鞘,可以将它的戾气封住,不用担心。”越云槿轻轻将沐珞耳边的发丝拂好,“我不会有事的。”闻言,沐珞才安心地将手中的糕点放入口中。

晚膳过后,君无心和越云槿在凉亭内对弈,沐珞闲着无聊,便四处走走。“小桥流水,果然和诗里说的一样。”她一会去拨弄水和花草,一会站在桥上眺望,仿佛怎么

看也看不够。倏地,鼻尖似乎飘过一缕奇异的香味,待沐珞再去细嗅,却发现风里什么味道也没有。兴许是错觉吧,沐珞抬眸,不经意间瞥见了仰躺在屋顶上的人,她想了想,迈开步子朝他走去。

烈酒入喉,犹如火灼一般,言漠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仍挥不去胸中的苦闷。

“你在干嘛?”软糯的声音传来,言漠低头寻找,发现沐珞小小的身影正站在屋檐下,她仰着圆圆的小脸,没有穿披风,右脸那一大块灼伤的疤痕依旧狰狞。“不用你管,一边玩儿去。”言漠不耐烦地摆摆手,实在没什么耐心对着怎么丑的一张脸。沐珞长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忽然想起今天下午偶然听见朱伯说他去拜祭父母,便开口吟道:“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言漠凝神,反复咀嚼她的话,半晌,他勾了勾唇角,“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怎么会懂呢?”他笑得很苦涩,仰头倒了口酒。沐珞走了几步,看言漠这反应,她是猜对了几分,背井离乡,想不到言漠这么个吊儿郎当的人还有这么忧愁的一面。倏地,“谁!”言漠扔掉酒杯,凌空站在瓦片上,一脸戒备地望着眼前戴着鎏金面具的男子。沐珞听见声音,刚抬头,便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顿时失去了意识。言漠正欲拔剑,那男子却不发一言地离开了,他垂眸,却发现沐珞不见了。

“姽婳,右使大人为何还没醒?”“谁不知道我妖娆姽婳的十里香香气迷人,任凭她武功再高,也是会昏迷一阵子的。”一阵吵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沐珞幽幽醒来,便看见一个身段妖娆容貌美艳的绝色女子正娇笑着看她,纤纤十指红蔻丹,食指轻轻扫过她的眉眼,啧啧感叹:“虽然我也看不惯你那副木头脸,不过你这副丑样子,我觉得更恐怖。也亏你狠心,对自己能下这样的手,要是我,我才不干呢,”她自恋般摸摸脸,“我才舍不得我的美貌呢。”沐珞极力躲开她的触碰,退开几步,“你是谁?”“我,我是姽婳啊。”苏姽婳看见沐珞陌生的眼神,不由得一愣。“右使大人,你怎么了?”冷冷的声音传来,沐珞循声望去,发现那女子身侧还站了一个身影清瘦的男子,男子眉目清浅,五官晶莹剔透,常常微卷的睫毛下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泛着浅浅的金色。右使大人?沐珞尝试着将那些零碎的记忆拼起来,“上官琉微?”她试探般喊道。“属下在。”上官琉微恭敬地应道。“没什么,”沐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你们把我抓来干什么?”

“是我让他们把你找来的。”一个轻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沐珞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做痛苦状,“大哥,你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没的。”烈璃彧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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