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柳北苍其人,北地人氏,性爽朗,好酒,然酒量差,酒品更差,同他一道喝酒后送他回房的师兄弟们定要将他捆成粽子再扔床上,令其酒醒前不得动弹,否则第二日正午饭堂附近保管又是一溜排被罚扎马步的弟子,以撒酒疯的罪魁祸首柳北苍为首。
沈柏舟跟陆恣意今晚没把这酒疯子拴好吗!秦洵僵着一脸狞笑往饭堂去。
弟子们的宿房与饭堂离得较近,是个食宿同处的意思,这会儿是晚饭后沐浴的时辰,饭堂只余佣工叔婶们在收拾碗碟,本来对于柳北苍醉酒后偏爱来折腾大黄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不过此刻,当秦洵看到双层楼的饭堂屋顶上蹲着只夜风中哆嗦惨吠的大黄时,总算明白为什么今日那些佣工叔婶们会惊慌失措地挤在饭堂门口拉劝。
整个惊鸿山庄跟饭堂看门的大黄狗往来最甚的恐怕就是柳北苍了,不怪他师叔沈述怀将他跟大黄作比。
柳北苍撒酒疯有个毛病,就是很爱折腾大黄,好一点的时候是同其亲亲热热哥俩好给大黄唱歌讲故事,麻烦些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能跟狗吵起架来直吵到人狗动手打架拆房,大黄对他是烦不胜烦,今日真是更出息了,居然把大黄整到屋顶上去。
饭堂门口除了一窝凑热闹的叔婶,还有个陆锋在努力架住张牙舞爪朝着屋顶上的大黄谴责些什么的柳北苍,醉鬼劲大,陆锋费力得紧,脱不开身去管吓得凄惨嚎叫的大黄,觉有人靠近本松了口气,以为是哪个闻声出来看热闹的小弟子,想着叫其去把大黄拎下来,结果一见是不会武功的秦洵和不敢劳烦的齐璟,脸都皱成了苦瓜。
偏偏秦洵还要说风凉话:“才一阵子没见,我们家大黄的轻功突飞猛进啊,这是搁谁手底下跟学的?”
陆锋头痛:“祖宗,你就别添乱了,去瞧瞧柏舟师兄洗完澡没,叫他来英雄救狗”
“慌什么,这么大动静沈柏舟又不是聋了,他若洗好了自然就来了,没洗好去叫他他也来不了。”秦洵往身后望了望,已经三三两两凑过来好些看热闹的小弟子。除了秦洵他们这些资格老的弟子有各自独立的房间,其余弟子基本都是两到四人一间,这会儿见又有热闹可看自然呼朋唤友凑过来愈来愈多。
陆锋瞧了瞧一圈师弟妹们,来看热闹的基本是入门不久的好奇心重,反正都叫不上名,便随便择了个用下巴示意:“诶诶,那个小瘦子,对就是你,试试去把大黄弄下来,吓死狗了都”
大黄十分应景地嗷嗷叫唤两声。
小瘦子被师兄点名办事,兴头十足,当即便使着学会没多久的轻功蹬上了屋顶,伸手便要去捉大黄,谁知大黄受了惊吓情绪不稳,冲着小瘦子嗷嗷直叫还拍爪蹬腿,
吓得小瘦子差点脚滑摔下来,慌忙跃下屋顶,踩着的几片屋瓦连同被大黄爪子拍掉的几片一同掉落下来摔个粉碎,引得围观人群里几声惊呼。
小瘦子哭丧着脸:“恣意师兄我真的不行!大黄它好凶,你看我刚才差点被它叼住胳膊”
“师兄师兄,要不我来试试!”
“我试试吧,我家里养狗的我会捉!”
围观的小弟子们反倒兴趣上头,几个胆大的跃跃欲试,只因未得陆锋许可而不敢擅动,陆锋一脑门汗,连连安抚制止他们不要乱来。
开玩笑,都已眼见小弟子搞不定这事,哪能叫旁的再试,弟子宿房与师长们宿地不在一处,有热闹看看就过去了尚且能瞒住,可若不小心叫哪个弟子伤着了可就瞒不过他爹了,他可不想挨罚。
“不如我来吧。”齐璟道。
“别别别”陆锋一边钳着乱蹬手足嘴里叽里呱啦的柳北苍,一边慌忙出言阻止他,“你不知道大黄,它撒起野来跟我手里这酒疯子没两样,要是把你给碰着哪,抵了我们整个山庄都赔不起啊,祖宗,两位祖宗,你俩还是看热闹吧”
秦洵笑嘻嘻地抄着手:“祖宗不仅要看热闹,还想听听是怎么一回事,左右要等沈柏舟过来,不妨说说看,是谁这么欺负我们大黄姑娘,让大家乐乐呗。”
陆锋皱巴着脸看了他一眼,颇为无奈道:“送北苍师兄回房后柏舟师兄回自己房里洗澡了,我琢磨着给北苍师兄洗个澡什么的再再捆起来,就去唤人送热水,结果我回来时候他就不在房里了,我听到大黄叫唤,就知道他肯定过来折腾大黄了,来的时候听他跟大黄在吵架”
陆锋到饭堂门口的时候柳北苍正蹲在大黄的食盆前,大黄埋头吃着饭,柳北苍非要上手一次次把它脑袋扳起来听自己说教,大黄被他闹得烦不胜烦,气得冲他汪汪直叫,还抬起爪子踢他推他,一人一狗推搡起来,混乱中也不知是他们俩谁把大黄的食盆给踹翻了,大黄更气,跟柳北苍扭打在一起,一时间饭堂门口狗吠里混合着柳北苍念叨的什么“狗姑娘家像你这样活该没公狗要”、“你午时扑上来叼走我碗里鸡腿是好汉所为吗”此类驴头不对马嘴的谴责。
陆锋又好笑又无奈,正要上前将他架回去,却见柳北苍捞起大黄往肩上一扛,飞身一跃给扔上了屋顶,嘴里嘟囔着“给你醒醒酒”便丢下大黄自己下来,站在底下叉腰仰头继续跟狗对骂。
到底是谁需要醒酒!
陆锋目瞪口呆,大黄同样呆了一呆,一反应过来便恐高地伸长了脖子疯狂吠叫,柳北苍骂得越凶大黄叫得也越凶,陆锋连忙架住他,却是已经引来了秦洵他们这些个唯恐天下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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