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春寒且黄昏。
城楼上空,低暗厚重的云层,正透射出一道孤寂的光照。
冷雨和冰渣,双双携手,乘着光照之势从天而下,在灰蒙阴沉的天色中,无情地扑杀着地面上的残枝和新绿!
一时间,姑苏城外残枝败叶和冰渣满地,湿冷透心而入骨,天地枯败且萧杀!
“真是个令人难受的季节!”
这时候,一个卖豆花的老翁,破旧的蓑衣,挑着湿重的担子,冷颤颤的,正穿过城南门,出城而去。
凄风苦雨,越下越大,可怜的老翁,踽踽独行,最终渐行渐远。
然而,当城门只能模糊可见,老翁的身形却骤然变了!
只见老翁身子一震,一把淡黄色焰火“嘭”的由身体向外烧出,一阵白烟,不着痕迹地飘散在风雨中!
只是一瞬间而已,老翁身上的衣物立刻变得干燥,干燥得就像曝晒了十天百天似的!
快,这一切发生得着实太快,快得没人来得及注意这一幕!
对普通人而言,谁会想到,那么个整日串街走巷,庸碌且卑贱的老翁,竟然就是我们想象中才会有的,大隐隐于市的厉害脚色!
雨仍然下着,画风却不再那么凄冷萧索。
“这一身湿的冷雨,实在是叫人难受呢!”
老翁只咕哝了这么一句,然后一头往城外深山而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山中雨雾渐浓,老翁的身影也开始飘忽起来,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鬼魅,又宛如一缕有灵性的轻烟,轻烟一会儿飘过了荒山野岭,一会儿又飘进了密林溪谷。
当暮色四合,夜幕彻底降临。老翁终于在一处高陡黑坳的山谷口前停了下来。
漆黑夜空,模糊星光,山谷谷门如猛蛇毒牙,谷口遍地枯枝败叶,不时惊见一二块骨头,整个山谷阴阴森森,令人毛骨悚然。
这便是鬼影重重的鬼冷谷。
鬼冷谷,谷口左侧,有一棵光秃秃的枯树,枯树下有一处深潭。
老翁就停在这枯树下。
老翁掐指打出一个法诀,一个个光盾出现,淡黄色的光盾,在漆黑的夜里,如同明亮的硕大珍珠,由小而大,包裹着他。
老翁把担子随手一放,置于地上,淡淡的光芒下,只见他伸手往自己头上一扯:
一头长发,如飞瀑倾泻而下,竟然是一张清秀俏丽的脸庞,浮现眼前:
洁白的脸颊,有一抹红晕,自带了一分天然的媚。
明亮的大眼,如一泓碧水,便多了三分动人的俏。
细看那额中眉心,透着一缕淡淡英气,整个人既清爽又俏丽,偏偏眼睛眨动时,又带着三分调皮,特别是眼珠转动间,点点狡黠的样子,就怎么藏也藏不住了。
真是一个不可多见的年轻女子!
这样的女子,在这平凡且压抑的俗世,还真是稀缺得很啊!
哎,谁成想,卖豆花的卑贱老翁,竟然是位女咦,这个女子,不就是司马世家的司马海棠吗!
司马海棠此时此刻却不会去理会这些。
一把带血的长剑,被她从担子里抽了出来,一只血淋淋的人头,同时从担子上滚落。
连看也没看那人头一眼,纤指握剑一挥,长剑上的血水尽去,微略厚重的剑身上露出了两节深深的指印,指印深入剑骨,整把剑几乎毁掉了。
“可惜了,”司马海棠自语一句,接着掐了个法诀,一只散着淡淡青光的小纸鹤迎风而涨,最后青光收敛、凝实成一只青鹤,青鹤一声清鸣,紧接着双翅一振,叨起人头往远处的天空而去。
过了良久,她衣袖里亮起一片光芒,手掌一翻,一块玉牌出现在她手里,玉牌的一面,赫然是用仙符纹写就的“仙梯会”三字,另一面却是一般的符文,写着“侠国令”三字!
那玉牌的颜色原本只是青色,光芒亮起之后,却变成了透明的黄色,司马海棠看写着“侠国令”三字的黄色玉牌,微微一笑,颇有些得意。
要知道,“侠国”曾经在人间掀起过天翻地覆的惊天骇浪,其后又悄然在人间销声匿迹,距今已经三百年有余,为何又突然出现了?
而”仙梯会“是怎样的存在,和”侠国“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司马海棠到底是什么人,她真的只是司马世家的外甥女吗?却又为何因玉牌变成黄色而颇有些洋洋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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