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鞠了一躬，接上了对话，看上去似乎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言同学，你刚才……”导师有些错愕。
“刚才怎么了？”
“不……没事。”导师很快联想起当初言被送来裘德时的样子，以及上级对他的特殊安排，这孩子身上的秘密，他还是不要深究比较好。
“那么，我先走了。”
书架转角处，任虹裳捂着王昭的嘴，王昭挣扎地像是一个要被怪蜀黍推倒的小萝莉。
“言哥哥……”
两颗晶莹在眼中打转，任虹裳的瞳孔此时被无尽的哀伤充满。
曾几何时，言骄傲自信，但却谦卑，如今为了一纸假文给人下跪。残缺的人格，折断的翅膀，无力挣扎不属于他的自由。任虹裳不是为言的遭遇悲，而是为连举手之劳都不能给予他的自己恨。
明明那个最想替你分担痛苦的人是我。
王昭发现擒拿他的人力气不再，暗道好机会，猛地挣脱出来，回头一看，只见任虹裳眼角脸庞两道蓝光一闪而逝，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现在可没人拦住王昭的嘴啦。虽说刚才只是短短几分钟，却让他感觉天都塌了下来，原来不能自由的说话是这么可怕的事情，他要好好报复给了他这种体验的任虹裳。
“哟哟，言居然偷偷摸摸去要你家住址，看样子伪娘你很有戏哦！”
王昭一副嘻哈的搞事样，就不信任虹裳会揍他。
“无聊。”
任虹裳的确没这个心情了，蓝光泛起，消失在原地。
一本书掉了下来。王昭走近身捡起，看向书名无法逃的背叛，默默地又放回了地上，装作没看见。
静下来之后总是会很无聊，言来到了休息区，并没有选择看书。他注意到了他浑身冷汗、四肢乏力，所以想先找个地方休憩一会儿。
他趴在桌上，侧头望着天花板。两列两米高的书架，上面摆满的书泛着一层白光。
言在去年学习过，这是图书馆灯光产生的效果，据说还是裘德的前沿科技。但凡牵扯到裘德，就让人首要联想到超能力，当然这个也不例外。
nnerigh内光技术。
通常灯光向外放射一段距离后会衰减，光线随之黯淡，在障碍物多的地方还容易出现死角，这在图书馆这样大量用眼的地方，对视力是个不小的挑战。内光技术的开发，完美弥补了这些问题。
灯与灯之间只需装有特殊的感应装置，感应装置会把灯光组织成一张巨大的高热量平面，彼此之间相互撞击，最终形成光幕倾泻而下，游走于物体表面。这样的光在外面看来是不会透出玻璃的，并且能保证不会出现放射死角。
言不太喜欢这样技术，倾泻的光会产生微小的电热，刺激人体皮肤使人不会感觉寒冷，这种感觉就像是浑身上下毫无隐私，时刻被东西触碰着一样。
“老师倒是会挑地方，这家图书馆虽说不是很大，但也不小，东西分类还全，最重要的是离学院比较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好的地方呢？”
“说得好像你经常逛图书馆似的。”
休息区不止言一个人。除去通常来书店看书的人，同班同学也有五六个，但他们每个人至少捧着一两本书，偶尔彼此之间还窃窃私语、交换意见，像言这样一本书不带，纯粹趴着其实挺另类的。好在言本身存在感稀薄，没有几道目光注意他。
可要真是受人瞩目，现在的言估计也没精力去管了。
不休息还好，一休息，从刚才起，那种无力感便被放大了。言感觉意识像要被卷进去一般，人格、五感、记忆、存在，仿佛有某种更为强大的东西在撕扯，他疲倦地闭上眼睛斗争，好一会儿才睁开。
但这次睁开，映入眼帘的，换了一番风景，不再是闭眼前的场景了。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可爱的俏鼻，饱满的嘴唇，此时离言的脸已不足十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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