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不断地接活,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和神恩节做准备。
大部分的时候都一帆风顺,我把东西拿到手,让沃尔佩估价出手,我则拿到分成,给自己留下一点点,剩下的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来给凯拉斯和那些朋友们买吃的,另一部分存起来,等冬天到了给他们买柴火,顺便替他们装修一下地下室。
当然了,也有失手的时候,行窃这件事,一旦失手,就意味着你会损失惨重。
秋焰节到来前我失手了一次,在偷一家珠宝店的项链时被逮个正着,他们家的柜台加装了最新的符文防盗系统,我没有发现,于是我拿起那条钻石项链的时候,整个店子里都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你们真该看看我当时的表情,连我自己都觉得精彩。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那是我当天下手的第四个目标——这意味着我的身上有不少的赃物,全都被城卫队一网打尽了。
为了从监狱里脱身,我只能请克拉博发动他的关系捞我,这花了我足足二十个银币!东西全丢了不说,还倒贴了二十银币。“这就是失手的代价。”我牢记于心,在回总部的路上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再被抓。
但初冬时节我还是失手了一次,不过这次我逃得快,人没有被抓,一大袋子东西倒是都折进去了。但这没有什么,跟捞人的花费比起来,这点损失不值一提。
离神恩节还有一天,我决定上街转转,给凯拉斯他们买些面包,买只凤翎鸡,再去买多点过冬的柴火,顺便看看今天能不能开张。
我出来的时候是大清早,昨晚刚下了雪,街道上积起了厚厚的一层,我这个年纪的孩子走进去,往往只能露出上半身,我比较高,能露到膝盖那一块。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只有到这种时候,我才会想起来我是个九岁的小孩,有时候我感觉我像个十五十六岁,为了生计奔波的青年。
“马上十岁了。”我看着钟塔广场的钟楼,心想。自从进入冬天之后,布林托的市政府就在钟楼上挂了块倒计时的牌子,用来提醒人们神恩节还有多远。此时此刻那块牌子上写的正是“01”,是用红色的颜料写成的,隔得老远就能看见。
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艰难地继续在雪层里拉出一条道来,凯拉斯还等着我的面包和柴火呢。
我买了好一些喷香松软的白面包,又挑了一只又大又肥,已经杀好的凤翎鸡,把它们放进袋子里,然后举步维艰地朝柴火场走去。
柴火场的老板远远就看到了我,朝我挥起手来,这几个月来我天天都在他这买柴火,早就和他混得不能再熟。
这雪对于一个小孩来说,未免有些太难行动了,这还是建立在我身高比一般小孩高的基础上。我低声咒骂着糟糕的天气,一挪一拐的走到老板面前。
“老规矩?”老板专心劈着手里的柴,头都不抬地问我。
“嗯。”我应答一声,把今天带出来的最后四枚银币放在桌上,用它们来交换整整四十捆木柴。
这就是我这三个月来,每个月和老板的固定交易项目。
老板替我把柴捆好,固定在雪橇板上。他还负责替我把柴拉过去。“这该死的天气,”他愤怒地咒骂,“如果没下那么大雪的话,我就可以用推车,那个可省力多了。”
“谁说不是呢,”我深有同感,“该死的城卫队到现在都还没来扫除积雪,我怀疑这群怂包全给冻死了。”
说这会话的功夫,老板已经把柴全部捆好,他穿好衣服,艰难地走出柴火场,“这可真是件体力活。”我看他一边抱怨,一边把雪橇的绳子背到背上,然后闷头往前拉了起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城卫队。
由于积雪的原因,我比平常还要晚了半个小时才到凯拉斯那儿。我提着面包和鸡下去,柴火店老板则开始一件件帮我卸下我买来的柴。
我轻车熟路的走进地下室,凯拉斯还是坐在那里,缝补着衣服,从尺寸上来,是某个小孩的。
“你来了,萨拉。”凯拉斯见到我,显得非常开心,他接过我手上的鸡和面包,喜笑颜开,于是硬要拎着鸡去每个床铺前走一遭。“孩子们,今晚喝鸡汤。萨拉给的鸡哦。”他每到一个新床位,就重复一次这句话。
我跟在他后面,等他问候完了,我才开口:“凯拉斯,明天就神恩节了,你还有什么需要吗?我好准备。”
凯拉斯回过头来,把鸡和面包放在那张我熟悉的桌子上,然后紧紧握住我的手:“噢,萨拉,孩子,你已经替我们做了太多太多了,这三个月来你花在我这儿的钱,都够你吟游诗人学院的路费和整个第一年的学费了。你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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