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梁静波打电话说,老阿姨今天要到青城来,所以今天班车到的时间可能要晚一些。
班车开到青城时,比平时晚了将近一二十分钟。
伴随着一股刺鼻的香味,老阿姨从车上走了下来,把几个正在等车的人吓了一跳。
只见白白的、厚厚的一层粉浮在老阿姨的脸上,那层粉看上去足足有寸把厚,与老阿姨的皮肤势不两立地对峙着,颇有井水不犯河水之意。
而老阿姨的眉毛,则画得又长又细;嘴唇红得好像她今天的早餐喝的是人血似的;那一头染过的头发根部,又争先恐后地冒出了不少的白发。
和老阿姨一起下车的,还有采购部的一个人。
两个人说是要到青城来买些东西。
此时的唐工,正在旁边的一个面馆里,不紧不慢地吃着面条。
看到班车来了,唐工马上站起身来,匆匆地付过钱,向老板要了一个饭盒,然后把面条倒入饭盒,接着又问老板要了一个塑料袋,用塑料袋提着饭盒,一路小跑着上了车。
上车后,他走到车子最后面的座位上,“哧溜”“哧溜”地往嘴里扒拉起面条来。
而齐天乐,由于等车等得无聊,现在的他,正在让一个擦皮鞋的人给他擦着皮鞋。
大家都已经坐上车了,他还坐在擦皮鞋的小凳子上,不慌不忙地抽着烟,没有半点儿着急的神色。
而擦皮鞋的小伙子,则精神紧张地为他服务着,速度快得惊人。
对此,大家都颇有微词,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最后,梁静波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冲着他说:“齐部长,你要是再不上来的话,我就开走了,到时候你坐公交车或者打的来上班吧。”
虽然万易刚已经把齐天乐的销售部长取而代之了,但是大家一般还是习惯地叫他齐部长。
听到梁静波的最后通谍,齐天乐这才不情愿地站起来,递给擦皮鞋的一块钱,在众人的注视中,不紧不慢地上了车。
他讪讪地笑着说:“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梁静波没好气地说:“你是大爷,等你一会儿算什么。”
他又嘻嘻地笑起来:“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梁静波也不看他:“要不下次你向老板申请一下,雇个专职的司机为你服务得了。”
齐天乐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这个建议不错,我以前也这样想过。可惜呀,老板是不会答应滴——”
看到他这样的没脸没皮,梁静波也懒得再理他了。
王惠说:“隔壁青城特种纤维织造厂老板的女儿,今年都二十八、九岁了,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到现在还没有结婚,一直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齐天乐说:“就是上一次半夜铰死人的那家工厂吗?”
“是的,就是那家。”
王路华说:“宏达制衣的老板不是也有个女儿吗?听说他女儿找了一个男朋友,一家人整天都居高临下的,把这个男朋友当仆人一样看,最后这个男孩子一气之下就跑了。临走时扔下一句话说,这辈子宁愿打光棍,也不愿意再找这样的女孩子当女朋友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说有钱人家的女婿,不是那么好当啊。
王路华说:“其实当有钱人家的女婿,有时候和寄人篱下差不多。”
王惠说:“你们都别再发什么议论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接着,她对王路华说:“你知不知道你完全搞错了,宏达制衣的老板是个儿子,名子叫元元,还在读大学呢。”
王路华不好意思地说:“哦,看来咱俩说的是同一个人,都是隔壁这个特种纤维织造厂老板的女儿。”
王惠说,最近老阿姨听说隔壁厂这个老板的女儿现在还一个人单着,便托她的儿媳给这个老板的女儿介绍男朋友,男方是老阿姨的儿媳的大伯的小儿子,现在在上海工作。
老阿姨在介绍的时候,故意隐瞒了女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件事情。
隔壁厂的老板和老板娘今天准备先去上海,看看男方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如果他们夫妇两个觉得满意了,到时候再安排双方见一下面。
可是,现在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老太太几天前就已经跟隔壁厂的老板和老板娘“亲家”长、“亲家”短地叫上了。
大家都被逗笑了。
王路华说:“即使这门亲事成了,也轮不到她来叫人家‘亲家’吧?”
王惠说:“她可不这么认为,她还认为这都是她的功劳呢。以后可能又多了一个有钱的亲戚了,这样说出去就更有面子了。“
齐天乐说:“这亲戚得拐了多少弯了?”
王路华说:“九曲十八弯呗。”
老钟说:“我记得有一首歌就叫做《山路十八弯》吧?”
向子威说:“老阿姨这个弯儿,恐怕比‘山路十八弯’还要拐得厉害。”
王路华说,前几天考驾照时,书也没来得及看,后来成绩一公布,他考了七十八分,结果四十几个人一个也没过。
他问考官多少分才能过,教官说九十分。
他说不看书怎么能考九十分啊,考官说,没说过不让看书啊。
结果第二次补考时,每个人又交了五十块钱的补考费。
考完之后,王路华问什么时候公布成绩。考官说,既然补考费都已经交过了,那这次当然全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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