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弗里德利尔所设想的一样,此次应国王号召而出征的十三名塔鲁,无一愿与永夜岛的瑞克利尔真正开战。在航行中,他们谁都不愿让自己的舰队航行在此次出征大军的最前端。但碍于国王派出在每个塔鲁身边名为协助,实为监督的随臣们,各个塔鲁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扬帆追踪瑞克利尔的舰队。
而在弗里德利尔船上随行的随臣,却正是那日在龙心城国王殿里奚落嘲笑他最狠的那个大臣,这令弗里德利尔感到厌恶。
在一个晴朗的正午,当所有舰队漫无目地又心不在焉的在嘉兰近海找寻永夜岛舰队的时候,处于大军前端的星光号,突然在桅杆顶端升起了鲜红的飞龙旗。
其余所有船只的塔鲁和水手在看到星光号的这一举动后,都顿时感到十分吃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红色飞龙旗是只有国王的舰船沉没后,才能由其接替着悬挂的。而飞龙旗的旗意正是,宣告此舰即为旗舰,一切听我号令。
星光号的这一反常举动,自然首先引起了同船随臣的不解和不满。他在看到水手升起红色飞龙旗后,气愤的找到船上的弗里德利尔。他张口辱骂并指责弗里德利尔违反国王的规定,越级使用军旗。但弗里德利尔并没有对他的话语做出任何的回应,不等那随臣再次开口,一杆长矛忽的从他背后刺入,将他刺透。
弗里德利尔看着随臣临时前痛苦的表情,微微笑了一笑。待随臣瘫死在地,弗里德利尔目光越过尸体,冲手里还握着矛杆的塔雷加利尔点了点头。随后,弗里德利尔吩咐身边的战士和塔雷加利尔一起,将眼前的这具随臣的尸体吊到桅杆上。
红色的飞龙旗与吊起的国王命臣的尸体,令其他所有的船只无不疯狂的向星光号驶来。
看到这种情景的弗里德利尔,也随即命霜迹岛的四支战舰帆浆并用,迅速靠向了嘉兰的海岸。
在船只下锚之后,弗里德利尔立即带领着霜迹岛的战士们下船涉水上岸。到达岸滩,他又令所有战士解下武器和盾牌,并将其堆成一堆,而后静待其他十二名塔鲁所率领的舰队赶到。
当最后一名塔鲁赶到弗里德利尔和他的战士所在的岸滩上时。弗里德利尔和他的战士们早已被其他塔鲁的军队重重包围。
一些塔鲁要弗里德利尔给出他升旗及杀人的解释,而他们身边的随臣则叫嚣着要立刻将弗里德利尔抓捕起来,并严格惩治杀人者。
弗里德利尔在次过程中始终保持着沉默,他直到见所有塔鲁都已到齐,才缓缓开口说:“刚才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升起红龙旗。我向我现在可以做出回答了,我知道瑞克利尔的舰队在哪里,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跟着我,我可以保证你们找到他。”
“只是这个原因,你才违规悬挂了红龙旗?”冻雨岛拜博森塔鲁当先说道,“可你是怎么知道瑞克利尔去了哪里?”
弗里德利尔还没开口回答,一名国王的命臣即气愤的大声插嘴说道,“一定是他和瑞克利尔之间进行了相互勾结,所以他才知道瑞克利尔去了哪里。你们这是背叛斐顿!背叛国王!国王将会处死你们,剥夺你们的封地。”
弗里德利尔听闻一笑,而后说道,“这位大臣,您说的很对,我和瑞克利尔是相互勾结了。我的两个兄弟,泰利尔和伊奥利尔此刻也就在他的舰队中,并为他作着领航员。所以我清楚的知道永夜岛的舰队去了哪里。”
“这个叛徒。”“他是个叛国者。”几个随臣纷纷咒骂着弗里德利尔,还有人对站在一旁的诸位塔鲁喊道“快将这个叛徒逮捕!”
雪鸦岛的厄利尔塔鲁没有理会随臣们的喧叫,他将手中的长剑扔给一位随身的侍卫后,空手走到弗里德利尔面前,看着他问道,“弗里德利尔,我的兄弟,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瑞克利尔一起违背国王的意愿?”
“厄利尔,不是我和瑞克利尔违背了国王的意愿,而是国王违背的先祖的意愿。我只不过是在遵循着先祖的引导。”
“混账的叛徒,他这是在污蔑国王,要立即将他处死!”随臣们再次愤怒的叫嚷起来。
冷焰岛的帕尔塔鲁立即上前说道,“弗里德利尔,你说的话确实过份了。我希望你能收回自己的话,然后带我们去找到瑞克利尔。同时,我希望你们两人不要做无谓的抵抗,那样在国王面前我也会为你们求情的。”
弗里德利尔轻轻一笑说道,“你们都知道,曾经我们的先祖,只不过是在龙心岛中的一小片土地上艰难求生的贫民。但先祖们不安于现状,他们代代繁衍,他们步步前行,在经历了数个困苦险恶的时代后,最终他们不仅击败了信奉战神的强敌,占领了他们的宫殿,还统治了龙心岛,以致最后征服了现今的斐顿诸岛。”
厄利尔看着弗里德利尔轻轻点了点头。
“而现在的我们,作为伟大先祖的后代,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还流淌着先祖不断进取的血液。这股血液,是先祖留给我们的印记,也是先祖对我们的教诲。可如今,我们的多佛利国王却失去了这份血液,同时也违背了先祖的教诲。他安于现状,他不思进取,他只愿让我们去金色海岸和北方荒原做些偷鸡摸狗的行当,而不愿与拥有巨大财富的兰蒂为敌。即便兰蒂土地广阔,物产丰饶,即便兰蒂的盟国嘉兰,也堆满珠宝,尽是黄金,他却同样不敢伸手去拿。”弗里德利尔目光扫过眼前的众塔鲁和随臣,他发现,他们之间的面部表情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最后,我想说..”弗里德利尔不等一些气愤的随臣张口打扰,当即继续说道,“我想说,就是现在,先祖冥冥之中已将我们引领至了一个富裕的土地上,而我们却不理解先祖的用意和指引。眼下已经迷失了的我们,不仅不想着为了自己和后辈的富裕去战斗,为了先祖的荣誉和传统去战斗,竟要去为了一个懦弱的国王和他迂腐的规矩,而前去要与自己的同胞手足相残。诸位,你们觉得这样难道不是在为了国王而去违背先祖的意愿吗?”
塔鲁和战士们突然变得沉默,只有那些随臣们还怒不可解的咒骂着弗里德利尔。
“手足相残能使我们获得什么?获得不了财富,获得不了土地,也获得不了荣誉,只有获得耻辱和伤痛。”弗里德利尔稍稍停顿,他目光再度扫过几位塔鲁的眼神。他心知时机已经成熟,于是铿锵有力的继续说道,“我们不要手足相残,我们不要耻辱和伤痛。我们当团结一致,我们当遵循先祖的步伐。不惧强敌,誓将敌人斩杀,把财富与宝藏获得,才是我们应该去做的事情。看看身后高涨的海水吧,那是海洋女神在对我们祝福,她要让我们斐顿的战舰开进敌人的心脏,去夺取敌人的生命与财富!”
弗里德利尔话音落地,不等众人从弗里德利尔热血澎湃的讲话中回神。在人群中,即刻传来一声痛苦嘶哑的惨叫。
弗里德利尔侧目看到,是寒月岛的女塔鲁璐嘉多蒂雅。是她用她精致的皛银匕首,悄悄的划开了站在她身前的随臣的喉咙。当更多人转头看去时,那随臣已捂着鲜血喷涌的咽喉瘫死,向地上倒去。
随臣们纷纷因眼前的这一幕突变而陷入慌乱,他们中有人大喊大叫,有人怒不可歇,更有人已吓做一团。
“霜迹岛的弗里德利尔塔鲁,希望你能带我找到你所说的财宝。不要让我的匕首白白沾了血。”璐嘉多蒂雅妩媚的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她微微笑着看向弗里德利尔,并对他说道。
弗里德利尔轻轻一笑报以回应,随后,他看到了其他的几个塔鲁已然拔剑出鞘。
一阵混乱和血腥的场面之后,更多的随臣被斩杀倒地。
最后选择刺死随臣的,是冷焰岛的帕尔,他将长矛从他船上随臣的尸体中拔出后说道,“各位塔鲁,希望你们做出选择是正确的。”
雪鸦岛的厄利尔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帕尔,我的兄弟,新的征服已经来临了,先祖在召唤我们去战斗,这永远不会是错的。”
八十九艘斐顿战舰重新起航,海面上,安放在船首的辉晶石散发出媲美群星的光辉。在霜迹岛四艘战船的领航下,斐顿舰队乘着夜幕驶进了嘉兰河口,逆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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