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会有很多东西想问,那就问吧,现在说明白,总比之后吓糊涂好。”

周盛德又是一脚把办公桌、电脑显示屏踹回了原位,然后老实不客气跑到对面坐在了软椅上,淡淡地宣言他就这么随便一坐,没有不礼貌地跷二郎腿、也没有和游齐一样严谨得略显过分,却自然而然透出了一种淡泊和儒雅来,好似正在做学问的大儒一般。

以这份极具欺骗性的气质,如果不是刚看到了他的真面目,或许曹少卿也会被骗到吧。

“嗯,说真的,想问的太多了。不过面试的时候没问,交手之后又累得完全开不了口就是了……而且刚才听你们说的话,想问的东西就变得更多了。”

曹少卿其实也想坐下说话,可惜这个办公室除了沙发外只有一张椅子,现在沙发被昏迷不醒的李鑫占据,椅子则在办公室的主人周盛德屁股底下,他也只能继续站着说话。

“不急,一件件问就是了,反正你已经吃了午饭。我有一个下午的时间给你解惑。”

周盛德换了个姿势,把屁股朝后挪了挪,整个人舒舒服服靠在了椅背上,颇有一种“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的潇洒感,尽管已经到了午饭点,他却全不提及,似乎一点食欲没有。

“第一个问题,门口的小树林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和中午走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同。”

这个问题困扰了曹少卿好一会儿,他对自己的胆识和行动力、记忆力还算有自信,然而尽早却简直要被这个小树林绕昏,到最后连幻觉都产生了。然而进了城管处来,面试之后一场恶战,完全把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知道刚才又跑了一次,发现和地图无误才想起来。

“哦,说得容易理解点嘛,就是类似武侯八阵的变化了。当然,这个小树林其实也浅显得很,没太多技术含量,和高手摆的不能比,只要存心敌对,一颗颗把树木铲了去,过不了几十颗,阵法就露出破绽了。”周盛德微微一笑,把一件毁坏正常人三观的事情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再正常不过的日常,“不提古代的传说,近代比这阵法厉害的少说百八十种,你若哪天有幸见到地师前辈布阵,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当然,你要是想学,局域网里面有的是资料,看不懂可以问我,比这个阵厉害的我不懂,不过基本的还能教教人。”

“这么说来,李鑫打坏一片树木,就让阵法露出破绽,起不到困人迷惑人的作用了?倒也说的过去,不过李鑫这变异又是怎么回事?听你们说什么人体试验、能力诱爆的……”

小树林就是阵法,虽然毁三观,但好歹已经有了不小的心理准备,曹少卿倒也不觉得太过吃惊,点了点头也就接受了周盛德的解释,毕竟四大名著早已深入人心,他幼时倒也不是没听父亲种种吹嘘,多少也幻想过一些,甚至年纪稍大还装模作样研究了一阵。然而李鑫可就完全不对劲了,那种诡异的形貌虽然在动漫、影视作品里并不少见,但合上后面周盛德与谭浩的几句对话,可就完全变了味道。

“啊,倒不是他打坏了阵法,只不过我还没动用阵法,游齐就已经追了过去,实在也用不上,你以为这玩意儿常年开启无能耗啊?又不是太阳能电池板,要运转阵法是要高手主阵的。至于李鑫么……”周盛德口无遮拦地把真相说了出来,完全无视了曹少卿吃了苍蝇一般难受的幽怨表情,“长话短说,就是国外有些死不要脸的砖家叫兽,派人偷偷潜入我国境内,拿我们的同胞做人体试验,用来验证所谓异能的诱发、控制的可能性。这种事之前虽然没在国内发生过,但他们在自己国家也做过不是一次了,只不过这次胆大包天到拿我国同胞下手,嘿,当然也存了借此给我们添添乱,破坏社会稳定的鬼心思吧。”

这次的解释虽然简洁,倒也并不是很难懂,大国之间原本总是在互相渗透破坏,间谍行为、监听监控、互相军售添堵那都是家常便饭,大哥别说二哥,不过这次里面掺杂了“异能”这种毁三观的东西而已,撇掉这些,理解情况对曹少卿而言倒并不是很困难。

至于异能么……还真当他这么多年来没看过任何漫画,需要别人讲解不成?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问题得问问。

“大致上算是了解了,百多年前那场我倒是知道,抗美援朝。七十年前和四十三年前又是怎么回事?说实在的,这年头就算信息封锁得再好,这要打仗也瞒不过人吧?”

虽然作为一个能被体育老师特别推荐的武术尖子生,曹少卿的很多时间都花在练武上面,但他又不是原始人,从小时候养成练武的习惯起,记忆中父亲反倒是敦促他休息、玩耍的次数,比敦促他学习、练武的次数要多得多。在父亲的陪同下,基本上同时代孩子的娱乐他都尝试过一些,愤青、自干五他也不是没做过,而父亲更是经常乐此不疲地在他耳边念叨各种国际事件,新闻、旧事轶闻数不胜数,要说他信息闭塞,那可有点冤枉他。

而从刚才起,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二零二四年和二零五一年发生过什么事。

不管是惜字如金,从不肯发散思维的历史老师还是就喜欢和老师唱反调,从小学起就给他灌输“读史三原则”的父亲亦或者总是打着官腔说要一分为二看事情的自干五达人们,都绝对没有提到过这两年。对,绝对没有提到过!

“嗯,姑且算是超人界的两场较量吧,输了金融比军事,白头鹰的尿性一贯如此……嘿,不过现实可不是好莱坞大片或者美漫日漫,轮不到他们拯救世界,这世界也根本用不着他们这些货色当太平洋警察!”说到这两场胜仗,周盛德似乎突然起了兴致,颇有些眉飞色舞的架势,以他的年岁,只怕其实并未能参与这两次较量,但热血男儿,总是对金戈铁马有些向往,就连他这般看着淡然的高手也不例外,“虽说比不过百余年前那场血肉筑长城来得惨烈,不过我倒宁可那次也和这两场一样,哈,就是到了现在,一提起这两场硬仗,那群白头鹰的脸色依旧是臭的,哼!这次他们还要送死,以为我们城管处建来是干什么的?”

“嘎?”

曹少卿原本听得心驰神往,心里头对着那两场大战也不知转了几个念头,无论如何,扬我国威在外都是一件令人心情舒坦的事情,然而周盛德说到最后,瞬间又给他添了新堵。

城管处究竟是干什么的?

仔细想想,似乎今天整个面试的过程,他居然都没有搞明白这件事!

在来这里之前,他在网上对城管处的职权做了一定了解没错,从城管处官方网站。

撇开充满了外交部黑话的官方公告,充斥在网上的,却是一些“我大城管天下无敌不可战胜,尔等扒手可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犯罪份子,求城管出手”之类的声音。

然而从今天这毁灭三观的见闻来看,城管处无疑不是专管市容市貌、打击犯罪的。

应聘之前居然都不知道单位是干什么的?!你们是哪儿来的黑煤窑么喂!

便是这半日来神经已经经受了长足的考验,曹少卿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吐了个槽。

“啊……所以说,我们城管处……究竟是干什么的呢?”

咔擦,一句话问出口,曹少卿仿佛听到了周围的空气瞬间降到冰点的声音,原本还沉醉在即将参加一场抗击侵略的伟大战争的美好愿景中的周盛德,就像是漫画里被雷劈了一样瞬间僵住了。然后他像是个木偶一样,嘎吱嘎吱仿佛生锈齿轮一样转动着脖子,干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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