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绝情当时满口答应杨玉城的话,也不过是孩童的一时口快。扪心自问,他对穷凶极恶的赤衣帮又有什么办法呢?李绝情面子上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每天等杨玉城睡觉后,一个人冥思苦想,想救蔚成风出来的办法。可是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每当他束手无策、愁眉紧锁时,豹子仿佛知晓他心意一般,踱步过来舔舐他的手,李绝情有时不以为恼反以为乐,被豹子给逗笑了。就摩挲它的脑袋,看着远方的星斗,呆呆的道:“你才是我的红颜知己啊。”
李绝情和杨玉城这么毫无头绪的过了几日,李绝情白天强颜欢笑,但杨玉城却不知道李绝情心中所想,只道他真的是个处处轻薄的人。处处说些风凉话来激他,李绝情为人大度,不往心里去而已。这日,二人在森林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游玩,杨玉城虽然和李绝情一样都背负着压力,但她显然是更不会伪装的那一个。李绝情一路上有说有笑,逗她开心。为的是遣排她的忧愁,也遣排自己的忧愁。杨玉城只是坐在一个树桩边。兀自的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李绝情兴奋的向她跑来,道:“小城,你看我的手!。”杨玉城没有搭理他,李绝情也不生气,只是打开了手,杨玉城顺势看去,这才发现他的掌心上,停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李绝情得意的道:“我花了老大功夫抓到的,怎么样?”杨玉城忍不住了,怒道:“亏你还有心思抓蝴蝶?我现在都不知道成风是生是死!”话毕,低下头去哭了起来。
李绝情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好言好语”的劝她:“别哭了,说不定成风兄弟到地府过得也很快乐呢?”李绝情这安慰人的功夫可谓是继承了孟勉仁个十足十,前有古墓配冥婚,后有地府开心颜。但确实都是出于好心,可杨玉城听了哭的声音却更响亮了,并骂道:“你个小杂种!给我滚一边去!”
李绝情这下可真是气炸了,他有意抽杨玉城几个巴掌,终究是回嘴道:“你个小娘们不识好歹,爷们不和你一般见识。”随后一个转身回山洞去了。
李绝情到山洞没多久,杨玉城就跟在他屁股后面来了。二人谁也不理谁,李绝情想起早上碰的一鼻子灰,又想起自己平白无故揽的这一茬子事。回头落个里外不是人,心生去意,还是安慰自己说:“我既然要帮她,索性帮到底好了,大不了下次不趟这样的浑水。”话虽如此,到底是个小孩子。对杨玉城的话难免记恨于心,又想起了孟勉仁当日里对生父状况的隐瞒。越想越气,仿佛自己真的就如杨玉城所骂是个杂种。最后横下心来,决定离开了。当然,这个想法也是隐藏在心里的。
李绝情夜里溜了出去,临走时,他亲吻了一下熟睡的豹子。就当作饯别礼,心里默念:“豹子,此去经年,有缘再见吧。”
他在路上不敢回头,生怕被看到。就这样走出十几里。走到天渐渐的亮了。李绝情眼看这四周都是自己不认识的陌生土地,知道自己是成功甩掉那杨玉城了。忍不住仰天大笑道:“小爷我解放了!”
他四周勘察一下,发现一片躺着还算舒服的土地,于是毫不犹豫的躺了下去,心想:“先美美的睡一觉,醒来后再去找点吃的。”
好梦留人迟,李绝情睡到日上三竿时才醒来。他揉揉眼睛,肚子“咕~”的发出叫声,李绝情笑着拍拍肚子,道:“先把你填饱了吧。”于是站起身来,准备打些野味享用。不一会儿,两只野兔已经在手里了。他见两只野兔相依相偎,似是配偶。不由得想起先生讲过的: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李绝情口中默默念着,竟真的煞有其事的将两只兔子放在地上,折根木枝拱拱它们的屁股。看看哪个是扑朔,又将兔耳朵揪住,提溜起来,看看哪个是迷离。
他大费周折的折腾一番,还是没有分辨出谁雄谁雌。索性将兔子都放了,见它们一蹦一跳远去的样子,李绝情默念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今日不散你们的鸳鸯谱,也不拉你们到我的五脏庙团聚,快快的去了吧。”这样念叨着,突然又想起了昨日初见蔚成风时他的一举一动,又联想到杨玉城的所作所为,这难道不是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璧人?他一下反应过来,拍着自己脑袋道:
“哎呀!李绝情!你这是棒打鸳鸯散啦!”
随即立刻调转过身子,去找来时的路了。
托孟勉仁的念叨和私塾先生的讲书,李绝情是个恩怨分明、敢爱敢恨的人。他既知杨玉城担心蔚成风心情激动,就不会再怪她对自己出言不逊了。于是快快活活的去找杨玉城,可来时容易去时难。李绝情当时单纯的和杨玉城赌气,也不在乎所向何方,现如今要回到原地,又总不能糊里糊涂的瞎走一气了。
正纠结不定时,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那味道一言难尽。李绝情闻了一会,突然觉得头晕晕沉沉的。当下暗叫道:“不好,这是迷药!”立即施展闭气屏息之功,权将这味道不存在。李绝情正纳闷来源,突然又听得一串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立即随机应变,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仿佛已经昏迷不醒。
李绝情这么做,为的是诱敌深入,可他又心下紧张,抓起一块石子捏在手里,以便打来人个措手不及。这么持续了一会,耳听得脚步声渐近,但并不繁杂,来人应该只有一两个。李绝情暗暗宽心,心道:“看来小爷我今日也能全身而退啊。”
来人终于到了,“这小家伙看来不错啊,长的还挺秀气!”这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听着粗犷,似乎不好对付,李绝情暗暗想:“先拿你开刀!”
“嗯,把他和昨天那小子绑一块,嘿嘿,银子离咱哥俩又近了一步!”李绝情心中一凛,“昨天那小子...”莫非就是蔚成风?但李绝情不敢轻举妄动,眼睛微眯一条缝,看了看其中一人,果然是身着红衣。
“操他奶奶的,又是你们。看来我这尽量少杀的誓言是保不住的了。”手中一紧,石子几乎要呼之欲出。但又忍不住听听二人还会再说出什么。只听那个粗犷的声音道:
“老子有钱了,先到扬州去把烟花柳巷逛个底儿掉!到时候吃一个,搂一个,亲嘴的一个,别提有多美了。”
李绝情听他言语猥亵,可毕竟是童子之身。难耐心中欲火,反对他们口中这事儿来了兴趣。只听另一个道:
“诶,我可认识一个倍儿有料的婊子,明面儿上正儿八经,背地里骚的简直要人命了!”
“要命?恐怕要的不是命吧?哈哈哈哈哈...”
二人污言秽语,极其肮脏。李绝情却听得津津有味,年少轻狂,难免缺乏自制,他便情不自禁的幻想着自己和雪儿,行那二人口中之事。
二人正谈笑着,突然其中一个惊讶的道:“娘的,这小子真的血气方刚啊!年轻就是好啊!操他妈的!”这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李绝情却羞红了脸,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露馅,于是睁开眼睛。瞄准左边就是一记石子。劲道十足。而右边那人注意力还没及时转移,李绝情已是一记重拳锤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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