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梦乔?又是程梦乔?!

同样都是姓程的人,程香君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同姓的名字困扰这么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程香君的表情太过精彩,以至于连林清辞都开口询问道“姑娘,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程香君沉默了,她心想:也是现代通用文字是简体字,熟读繁体字的冤魂怎么也不可能认识。看着林清辞探寻的目光,程香君叹了口气,说“是程梦乔。”

林清辞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表情立刻不一样了。他说“她在哪?”

“我也不知道。她只说让我们去照片上的那个地方找他。”

“她怎么会在那里……”林清辞微微低头,方才刚刚散去的红雾再次浮现在他的脸上。空气变得冰冷了起来,赤沙一样的灰烬缓缓漂浮在空气中,将林清辞包围了起来。

“喂!”

短暂却迅速的变化,让程香君压力山大。可她眼中的林清辞越来越模糊了,原本还清晰地身影,就像是被火烧尽的飞灰一般,被空气吞没。

林清辞不见了。

“林清辞!”程香君猛地站起身,可视野中却再没有那个冤魂的身影。

那条禁步还躺在茶几上,它吸引着程香君的目光。而此时,无论心中是否还存在犹豫,林清辞与程梦乔的恩怨都已经将她与程家坊,带入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房间里只剩下程香君孤零零的身影。她盘腿坐在茶几前的地摊上,寂静的空气中她死死地盯着那条禁步。程香君的心里很乱,她很想找回笔洗,却又不想看到禁步上残存的回忆。

没错,程香君拥有一项及其特殊的能力。这项能力来自她的左手,准确的说是左手小指。她的小指没有骨骼,软趴趴的就像一块肉色的面团子一样,可就在手指触碰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她总能看到一些残酷,血腥的画面。

“还能怎么办呢……”

程香君摘下手套,常年不见阳光的手,白皙透亮,骨骼鲜明细长的手指中,只有左手小指胖乎乎的。她犹豫着去触碰那条禁步,可无论是流苏还是平安节,都没给她带来任何线索。最后只剩下中心悬挂的那枚白瓷骰子了。

“这是最后的了。”

程香君咬咬牙,死死地将骰子攥在手中。双目紧闭的黑暗里,出现了一座张灯结彩的古寨,红绸已经垂落在地上,灯笼也残破不堪,回忆的主人沿着那条布满血迹的路急冲冲的向前走着,血腥味从他停驻的门里传出。

他推开了门,门内的景象令人作呕。地板上,堆砌着好几具尸体,他们都不是完好的,血流了一地,皮肉都已经被剥离。他看着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抓住了他的脚。已经看不清面目的脸,嘴还在不停地动,可涌出的不是声音,而是一股股鲜血。

记忆的最后,是一个穿着嫁衣的女人。空洞的眼神,让她被血腥沾染的笑意愈加深沉。

程香君猛地睁开眼,早在记忆结束前,骰子就已经落在了地上。她呆愣的看着地面,红色的衣角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姑娘?”林清辞好像恢复正常了一样,面目清晰,程香君这才松了口气,可当视线触及到林清辞胸前的血窟窿的时候,她突然捂住嘴,朝厕所跑去。

片刻后,程香君捂着嘴走了出来,喉咙里酸辣的感觉,让她还想再回去抱着马桶狂吐一番。可惜从昨天晚上就没有食物填补的胃,只能呕出让她更加难受的酸水。

“要命啊……”程香君揉了揉自己的胃,抬头看向林清辞说“我记得,你刚才说,照片里的是你家祖宅对吧?”

“不错。”

“在哪里?”

“在,玉仙镇。”

玉仙镇?程香君动作一顿。她本以为一切只是一场巧合,却没想到还有这种缘由。

“姑娘是准备去见……可否带在下一同前往。”林清辞的魂体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他没有因为提起程梦乔而再度陷入朦胧之中。可即便如此,程香君也无法下定决心带着他前往玉仙镇。

“姑娘,此事事关在下家中几十口人命,若是报不了这个仇……”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程香君打断了林清辞的话,她表情淡然,说话时的语气也谈不上嘲讽。她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一个无论程梦乔还是林清辞都忽略的事实。

说到底,他们之间的恩怨与她程香君有什么关系。

林清辞沉默了,他久久没再说话。就在程香君以为,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再度开口说“姑娘,此事在下一人确实无法办到,只请姑娘帮在这个忙。只要在下尚在人间,姑娘有任何差遣,在下定当遵从。”

程香君有点惊讶,可转而一想有觉得似乎没什么问题。她到底是做侦探的,潜入调查什么的,一只谁也看不见的飘飘总比她自己亲自出马好,而且还不必付工资。越想程香君越觉得,自己真是太棒了。

程香君看着林清辞那双赤红色的眼睛,心知这种文人模样的男子应该不会撒谎,只是……程香君眼珠一转说“只是,你毕竟是鬼,我一会能看见你,一会又看不见你。要是我帮了你的忙,你却跑了,我不就亏大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姑娘不必疑心在下。”林清辞有些激动,毕竟如今这里,除了程香君,他已经无人可求。林清辞咬咬牙,飘荡到禁步附近,说“在下的魂魄依附在这条禁步上,若姑娘需要一个保证,只需将禁步戴在身上,在下便无法离开姑娘身边十丈。”

“好。”程香君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林清辞面前。她伸手准备去拿禁步,却在接触到白瓷前,拿起了自己的手套。她说“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程香君整理了一下手套,拿起禁步瞧了瞧说“这东西怎么带?”

“姑娘可将它戴在腰上。”林清辞绕着程香君飘了一圈,疑惑的看着程香君的衣饰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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