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方攸眉头微皱,道。

“姑娘可知道那条从西北向东南经过皇宫流出去的太圩河?”冬禾道。

“知道。”方攸点点头。

“从先皇的时候,便有太监和宫女将自己的体己物件儿从那条河往出运,想要换点钱。”冬禾说道,“但是谁知,皇上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了这件事于是,将这件事涉事之人全都处死了”

方攸轻轻抱住冬禾,“姐姐不必难过,她离开这纷纷扰扰的世间,其实是解脱了。”

冬禾在方攸的肩头哭着,“希望她在下辈子能够活得自在些,不要再托生个奴才命了。”

“人是最累的,希望她下辈子是片云,开心了就随风漂流,不开心了就落雨。”方攸看着窗外模模糊糊的几片云说道,好像自己这时就是那几片云似的。

冬禾顺着方攸的目光看去,“那些云好是好,只是无根无源,叫人看着怪孤独的。”

“难道和人热热闹闹的在一起就不孤独了吗?”方攸道,眼神忽明忽暗,“不过都是个人干个人的罢了,谁也不能守着谁一辈子。”

“姑娘”冬禾看着方攸,眼前的女子已经不是初入宫时的那个还有些人气的女子了。现在的方攸看起来不光是身子,还有她的精神都像是枯木一般。冬禾虽不知道方攸都经历了些什么,但是心里还是不希望她就这样下去,于是说道,“姑娘还是快不要这么想了,人活在这世上一趟不容易,倒不如开开心心地走一遭的好。”

“嗯。”方攸看着冬禾微微一笑,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

“对了,冬禾姐姐。”她忽然又开口说道,“我想像你打听过一个人的近况,卫轻奂卫大人可好?”

冬禾身形一顿,笑着道,“姑娘怎么又问起卫大人了,公主不是跟您说过了吗?卫大人挺好的。”

方攸缓缓起身,堵在门口,堵住了冬禾打的去路,道,“不是我不信你们,只是你们的神情叫我实在无法相信。”然后她眼中出现了一丝担忧,“你们都骗我,定然是卫大人出事了,对不对?”

“哎呀”冬禾面露难色,“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了,总之这件事我是怎么说都不对。”

“那你就实话告诉我。”方攸道,她拉住冬禾的胳膊,大有她不说实话便不放她走的意思,“冬禾姐姐,我们虽然相处的不久,但当初在殿下的宫里,就我们两个聊得来,我还记得你曾教过我绣活儿如今我被困在这深宫里,什么也不能做,只是想知道一些卫大人的消息而已。冬禾姐姐,求你了,告诉我罢。”

冬禾看着说了这么多话的方攸,这些日子的话从未听她说过这么多的话。况且又想起当初她第一次入宫的时候,虽然看着也瘦,但是人却是十分精神的,现在不但比以前更瘦,且又渐渐没了精神,已经完全看不出是练武之人的样子了。冬禾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缓缓开口道,“罢了,我就告诉你,但是你千万别告诉了别人是我说的这件事是皇上下的旨,为的是不让你知道,免得你担心”

“冬禾姐姐,你放心告诉我,我绝不会出卖你。”方攸拉起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

方攸的手又凉又瘦,冬禾也反握住她的手,道,“卫大人不知怎么了,自从新皇登基后,便一直昏睡在床,到如今已经好些天了。”

方攸听闻紧紧握住冬禾的手,“这是怎么回事?可找太医看过了?是因为什么缘故?”

方攸握的冬禾的手都有些疼,不知道她这么久没怎么吃饭,哪里来的力气,“据说是中了什么毒我也不太清楚。姑娘别着急,卫大人是皇上身边得力之人,皇上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卫大人的。”

方攸忽然松开冬禾的手,“姐姐,你能否帮我去请公主来一趟?”

冬禾看了她一会儿,还是什么也没问,点了点头,便走了。

常识玉本以为方攸这辈子也不会主动见她了,没想到她会主动请自己来。

“阿攸,”常识玉道,“怎么这些日子不见,你又瘦了?”

“殿下,卫轻奂是不是出事了?”方攸道。冬禾悄悄退出了屋子。

“你怎么知道的?”常识玉到没有惊讶,只是依着方攸和卫轻奂之间的感情,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才让她惊讶。

“殿下,我要出宫。”方攸道。

“去看他?”常识玉道。

方攸点了点头。

“既这样,你之前早该求我带你出去的,我肯定答应你。”常识玉笑了一下,“莫不是没有这么迫在眉睫的事情,你便不会开口求我?”

方攸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而且她知道常识玉在熟悉的人面前一向是有话直说,不会拐弯抹角的。

“其实我何尝不想让你出宫?”常识玉道,她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你出去了,对我而言可是有许多好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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