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伙山贼起了个大早。

他们昨夜里可都是下了大血本的,就赌今天究竟是吃驴肉还是吃马肉。

“老六啊,我看你还是改跟我吧,那小子功夫虽有两下子,但照样也架不住下毒的啊,你没看他昨天慌成那样,没比我们强哪儿去!”荣老七一脸赢定了的表情,颇有些得意。

老六讪笑一声,“老大,我都跟了你这么多年,这次,我也想自己做回主。”

荣老七没听出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只大笑道:“行,输了你可别哭鼻子。”

说完,一伙人就往芳乔昨夜睡着的那个房间走去。

片刻后,几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脸意外。

屋里竟然没人!

这大清早的能上哪儿去?

有人担心,“老大,这小子该不会是搞不定,自己连夜下山了吧?那我可输惨了!”

也有人怀疑,“不可能啊,驴子还在后面拴着呢。”

有人猜测,“说不定是上茅房了……”

也有人反驳,“放屁!我刚从茅房出来。”

几人争执间,老六略一思忖,对荣老七道:“要不,我们上那人屋里看看去?”

在这里瞎猜,不如过去确认,虽然昨天的事仍心有余悸,但他们觉得那是因为自己太大意,这回说什么也不再乱摸乱碰,不信还能中了招去。

说着,几人做贼似的悄悄往那边摸去。

而屋里,江少瑜正在床上做着春秋大梦。

梦中,小表妹甜软可人,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跟他说:“表哥表哥,西傅媳妇系什么呀?阿娘说,要把我送给舅娘当西傅,阿娘系不系不要我了?”

说着,粉面团似的小人儿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舅娘自然是指江少瑜的母亲,他就这么一个姑姑,爹爹比姑姑年长十岁,全家人都很疼爱这个小姑姑,爹爹也不例外。

这不,祖母过寿,早早便将姑姑和表妹接了回来。表妹生得玉雪可爱天真活泼,这些天总跟在他后面表哥长表哥短的,直唤得他心里跟藏了一罐蜜似的,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

从姑姑怀孕那日起,便常拉着他母亲说,若是个女儿,可不能便宜外人,定要许给少瑜做媳妇。

他比表妹年长四岁,自然知晓媳妇是什么。

“云儿乖,姑姑怎么会舍得不要云儿呢。”他蹲下身,轻轻安抚她。

“可系……可系阿娘要把我送银人,阿娘、阿娘肯定不要我了……”小姑娘抽抽噎噎的哭着。

江少瑜一颗心仿佛也揪痛起来,连忙安慰,“姑姑不是要把云儿送人,姑姑是要把云儿许给表哥做媳妇呢,快别哭了,哭花了脸可就不漂亮了。”

小姑娘一听不是要将她送人,立刻就止了哭声,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就张着小嘴问:“那西傅系什么?”

表妹尚只三岁,舌头还卷不太开,发音总有些不准,一开口就止不住的惹人发笑,是以府里上下都喜欢逗这表小姐说话。

江少瑜更是哭笑不得,她这八成又是听见姑姑拉着他母亲说这事了。

他亦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又如何跟一个三岁小姑娘来解释这嫁娶之事呢。于是,他转而问道:“云儿喜不喜欢表哥?”

小姑娘点点头,“喜番!”

他又问:“那云儿喜不喜欢舅舅家。”

小姑娘想了想,舅舅家有舅娘,有表哥,有外祖母,还有外祖父,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喜番!”

他转而又道:“媳妇的意思就是让云儿嫁给表哥,做表哥的新娘,像姑姑和姑父那样,舅舅和舅娘那样,外祖父和外祖母那样,一家人永远不分开,云儿喜不喜欢?”

小姑娘哪里晓得嫁人的含义,只听到永远不分开就高兴的跳起来,“喜番喜番!云儿喜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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