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深这一世的年号不叫成德,叫顺天。
顺天二年,预防天花已从人痘改成牛痘,在那一场战役中染病的人,活了三分之一,死去的人朝廷也用土地补偿了他们的家人,也算是尽了责任。
天花病魔笼罩的京城,拨云见月,渐渐恢复往日热闹,新朝新政随之颁布,新政在陈谦变法加以完善,是继承和发扬的关系,经过战乱,不管是世家大族,还是地方的地头蛇,也都老实了很多,没有像当初那样粗着脖子反对革新。
林见深将大批在叛乱和犯过错的人发配到盛州,让他们给朝廷种地,不过一年而已,就有了很大成效,产量远高江南等地,且除了少量留用外,全部交朝廷。
又派人远赴阿塔娜,用粮食和预防天花技术换来了世最先进的冶铁技术,打量制造兵器,操练军队,囤积粮食,以对付离国。
顺天二年,万朝云在万府诞下女儿,同年四月,大兴帝国举行了盛大的封后大典,六月,离国大军来犯,恭王奉命率军迎敌。
在她出京前,太皇太后把万朝云和周太后叫到她宫里,商议恭王婚事。
原本,这件事由太皇太后操办,可这些年以来,她都没找到合适的人,如今她在太皇太后的位置,远离朝政,也不管后宫,整日里逗猫遛狗,闲得发霉,是以很心。
万朝云与林见深成亲两月,其实并未圆房,万朝云不着急,她甚至都不打算当个长久的皇后,只要女儿名分定了,她就可以撒手。
当年,她护林见深,帮助他们父子,他护她一回并不过分,他是男子,在这个时代,可以三妻四妾,将来还可以娶很多女人,她不觉得亏欠。
“皇后,你看看,这些都是适龄的男子,你与恭王素来亲厚,你掌掌眼。”太皇太后递过来几张丹青。
万朝云恭敬点头,“是。”
她慢慢翻看这些画像,画的旁侧有画中人的家势信息,十三四张画,大部分都是鳏夫,要么是和离的,要么是妻子早逝,就算不是鳏夫,也是没什么功名,在家蹉跎啃老之辈。
“太皇太后看重哪个了?”万朝云看完问。
“恭王是武将,哀家想着,给她选个读书人,也好中和一些,别两口子整日在家动刀动枪的。”太皇太后道。
万朝云闻言轻笑,她清楚太皇太后为何这般安排,恭王在军中很有威望,若他的夫君是个将军,朝廷未免不稳,是以必得给她找个弱些的。
而,读书人,大多十几岁便已跟门当户对的姑娘成了亲,没成亲的在少数,是以她不需动什么脑子,便能给恭王随便找个拿不出手的,也正合她心意。
“可这些人,怕是配不王爷,军中年轻将军未成亲的多些,其实娘娘多虑了,王爷忠心耿耿,将来成亲了,也不会有丝毫变化,她终究是姓林,女人看顾娘家是本性。”
太皇太后闻言冷笑一声,“皇后说得在理,可她这般大年纪,哀家去哪里给她找个适龄公子?好些的公子,人家儿子都能议亲了!”
这也是实情,恭王耽搁太久,好的都被挑走了,剩下的歪瓜裂枣,想必她也看不。
周太后对万朝云很有意见,非常不喜,闻言道:“母后,也不难,皇后家里的四哥,不是没成亲吗?听说万大人前些日子还给皇献计献策,皇都采纳了,可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此人中翘楚,配王爷,配得。”
太皇太后对万朝云跟周太后的态度不同,她还是颇为喜欢万朝云的,尤其是她还想万朝云跟林见深多多看顾她娘家,毕竟她娘家也没什么人才,若无人看顾,怕是要销声匿迹了。
“这……如何使得?万大人是皇仰仗的贤臣,做了驸马,岂不是不能参政了?”
“母后。”周太后一心想恶心万朝云,便铆足了劲编借口,“王爷又不是公主,她的夫婿该叫王夫,虽然自古也特例,但女人都能带兵打仗,都能做王爷了,也不怕开创这个先河,你说呢,皇后。”
万朝云轻笑,“太后言之有理,但我还是要问过四哥,毕竟是我四哥自己的人生大事。”
“你是皇后,一道旨意便下去了,还用问?”皇后表示不满。
“太皇太后,请让臣妾问过兄长,若兄长同意,臣妾便赐婚,若兄长不愿,臣妾与您再选良才。”万朝云不理周太后,只恭敬的与太皇太后说话。
“好,难为你了。”太皇太后很不好意思的道,“你去吧。”
万朝云点头恭敬退下,而周太后留了下来。
“你做什么跟她这般为难?”太皇太后脸色一冷,便责了周太后几句,“她哥哥和舅舅都是皇仰仗的贤臣,你为难她时,想想人家哥哥和舅舅知道了还乐不乐意给你儿子卖命。”
“母后,臣妾是皇帝的母亲,难不成还怕她?”周太后不服气。
“你可知晓当年先帝为何不立你为后?因为你眼界不够,心胸狭窄,只要她是个贤后,有些谣言怎么了?你没看见你儿子就娶了她一个?你多次要选妃,皇帝同意了吗?你再看看,你娘家兄弟侄子,哪个有皇后家的人受重用?”
“皇帝他,有了媳妇忘了娘。”周太后闻言哭起来,“臣妾的命,怎么那么苦。”
“行了行了,别哭啦!”太皇太后不悦的道,“你别说皇帝偏心,你自己比较一下,人家舅舅和哥哥是什么才能,你娘家兄弟是什么货色,人家在家苦读钻研国策,你娘家兄弟在家玩女人,怪不得皇帝不委以重任。”
周太后被太皇太后一顿说,眼泪也不敢流了,回去便找来娘家兄弟狠骂了一顿,骂他们不长脑子,争不过皇后娘家人。
万朝云不知周太后要跟她比,她只让柳眉给万朝衍传信,让他得空进宫一趟。
如今万朝衍是大忙人,每天想着怎么给朝廷搞钱,又跟其他部扯皮,得了个铁公鸡的外号。
宫里的桂花开了,香气扑鼻,可万朝云闻着头晕,想叫人砍了,又想着住不久,便没动,只忍着。
也不知林见深从哪里得来消息,派人一股脑全砍了,她愕然很久。
“六妹妹,你找我何事?”万朝衍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来一趟,还看万朝云在那里发呆,便急了。
万朝云回过神来,笑了笑,“四哥,听说你得了个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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