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遥!”一到驿站,赵似立刻喊来楚遥,“你且带人密切关注邹亮等人,如果可以的话,将今日派粮用来称粮的斛槛给我弄一个回来,记得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是。”楚遥领命下去,楚婉芙端了茶盏来递给赵似道:“我的似哥哥果然机智过人,这么轻易的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只是这邹亮的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敢当着你这钦差的面做手脚,真当我们都是瞎子吗。”

赵似接了茶盏道:“我还差得远,刚才若不是芙儿你及时拉我回来,我要是再仔细观察那些衙役派粮,可就要打草惊蛇了。他敢在你我面前使出这般手段自然是为了那些赈灾粮食,这些米粮运到各县镇去容易,他想再弄回来却很棘手,虽然下面那些地方官可能与他沆瀣一气将下发的赈灾粮克扣出来,但无论是粮食还是将克扣出的粮食便卖成银两都为数不少,这么大批的物资要从地方不动声色的再运回晋州府衙是不可能的,而且这笔贪污来的钱财他们也不敢存入银号兑换成交子,所以今日是邹亮唯一的机会,真没想到这家伙为了些钱粮竟真是连命都不要了。不过说起来邹亮这手脚做的倒也隐蔽,寻常的钦差来派粮多半都不曾发现,也难怪他如此大胆。”

“我可没有似哥哥的能耐看出问题所在,我只是了解似哥哥你,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你发现了什么,怕你打草惊蛇才将你拉回来的,你倒是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发现不对的?”楚婉芙笑盈盈的给自己倒了杯清茶说道。

“你这鬼灵精,这赈灾为了验证米粮的质量和数量,都是现场将粮食从麻袋中倒入斛槛称量后再倒入新的麻袋中运走的,这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刚刚两个苦力一个扛新麻袋下去一个扛旧麻袋装的米上去称量,两人擦肩而过,我同时看到了那两个麻袋,便被我发现那新扛下去的麻袋较之前的要小上一些,显然在称量的时候被做了手脚了。”赵似说道。

楚婉芙听了赵似的话了然,随后灵机一动道:“原来如此,难怪似哥哥你要堂哥将那称量的斛槛弄来一个,既然我们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不如晚上宴请邹亮,也好给堂哥制造机会?”

赵似本也有此意,两人相视一笑,遣人去府衙邀请邹亮等一众官员,说是赈灾物资正在派发,待过几日派发完毕简王便要回京,只是简王见众位大人赈灾派米这一日多有劳累,在驿馆命人摆了酒宴,请各位大人忙完赈灾派粮之事后到驿馆赴宴。邹亮等人巴不得赵似回京去,听闻此事都应了下来。

暮色西沉,这一日的时间过得匆匆,待到华灯初上,邹亮派好了今日的粮食后便领着一众官员到驿馆赴宴,赵似带着楚婉芙与一众官员觥筹交错,与此同时楚遥则带人悄悄潜进邹亮的府衙。

“王爷,芙儿,果然不出王爷所料,这赈灾派粮果然有猫腻。”待宴席散了,赵似与楚婉芙回房便发现楚遥早已回来了,身边还放着一个斛槛。

“你发现了什么,仔细说说。”赵似追问道。

“王爷你看,”楚遥说话间先将那个斛槛拿了起来在上面轻轻一按,就见那斛槛里忽然弹出一块钢板,将那斛槛拦腰分成两个部分,同时斛槛的底忽然翻开,“王爷,这斛槛里藏着机关,那赈灾的台子也有机关,”楚遥将斛槛递给赵似细看说道:“那赈灾的台子下面是空的,里面铺满了棉絮,台子上有几个以机关控制的开口,与这斛槛底大小相当,那些称粮食的官兵都是邹亮的人,当他们将米倒入斛槛后按动开关,斛槛中弹出钢板将少量米封在钢板下,之后斛槛的底部和台子上的开关同时打开,钢板下的米便落入台下,因为台下铺着棉絮,所以听不到米落地的声音,而同时因为有钢板撑着,斛槛中的米也看不出异常,等到他们将斛槛中的米倒回麻袋时再关掉机关,斛槛又恢复原样,如此一来很难看出破绽,臣刚带人试过,按他们的操作每一斛粮食能被他们克扣两斗,如此一来二十万石粮食在邹亮手里就要少四万石,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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