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条斯理、有条不紊。言毕,他亦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轻迈雅步、手持配剑,在曹酉的侍候之下才缓缓落了坐。
敬重他仙风道骨、举止优雅的人自然是不会出言打扰;觉得他是装模作样、故弄玄虚的人也看在千华门的名声上给他留了几分脸面。
但这些看在他眼里,却都是九州众人对自己这位“仙尊”的心悦诚服。
不过他的美梦还未开始,便被突然传来的戏谑之声打破了。
“师父,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来的路上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幼童的岁鞋,被他娘给缠住索赔,故而来晚了些!”
只见空中有一抹湖蓝划入天坛中央,仔细瞧去,才发觉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
男子收了剑落地,笑得狂狷邪魅,“哦不对!您如今不是我师父了,我应该称您‘天市道人’才对!”
“张肆伍,你这个千华门的弃徒,休要嚣张!”曹酉站起身严肃喝道。
“哦?”张肆伍将眉梢一挑,“千华门大名鼎鼎的曹大弟子,我不过是向你师父打个招呼,如何嚣张了?”
曹酉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此番来就是因为不甘被逐出师门,才回来报复我千华门的吧!”
“报复?”张肆伍的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又故作无辜地眨巴眨巴眼,委屈道:“我与千华门无怨无仇,为何要报复?莫非……”
“休要胡言!”曹酉急忙打断他,可却阻止不了众人漫天翻飞的思绪。
毕竟要担个“九州第一大仙门”的名头,总是免不要万千目光的审视的。
你站得越高,便有越多人睁圆了揪你的错误,越多人想把你从这个位子上扯下来。
曹酉急了眼,结结巴巴挣扎道:“我……我千华门乃九州第一大仙门,岂是你这种品行不端的弃徒可以妄加诽谤的?”
张肆伍摇着头鼓掌,接着又咂巴咂巴嘴,“这天下品行不端之人多了去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不过,这九州第一大仙门……究竟是谁给安的呢?”
张肆伍眼眶泛红,唇角的笑意却是勾得更深,抬手道:“今日在座的诸位大家,哪个不是出自响当当的门派世家,可又有哪一位宣扬自己为‘九州正统’‘九州第一’了?”
曹酉与他做了十几年的死对头,遑论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他争论道:“那是因为他们……”
“曹酉!”天市道人见情势不妙,忙低声喝住他。
他缓和神色,又倾过头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看向他,雅正道:“来者可是苍州中人?”
张肆伍见怪不怪,倒也配合着他应道:“正是。苍州穹天派副掌门——张肆伍,见过天市道人。”他礼貌性地低了头。
“嗯,路途劳顿,张副掌门入座吧!”他点头道。
张肆伍环顾四周,仅在九歌炩与杨危寻到一处空位,便走上前坐下。
杨危性格直率,生平最厌恶惺惺作态之人,反倒对这个敢于反抗的千华门弃徒颇有好感,便主动抱拳向他问好:“黎州护国大将军杨危!”
张肆伍见眼见之人一身正气、仪表堂堂,心中不由赞许,便也揖了手道:“苍州穹天派副教主张肆伍,久仰杨少将军威名!”
杨危见此人与强流抵抗时潇洒非常,待人却又是一副谦恭有礼的模样,心底对他大加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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