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齐玉,我的父亲叫齐末言,是北域隐沧派的掌门。
我是父亲的独女,但他并不宠我。
父亲是个寡言而长情的人,生的俊朗,少时拜入隐沧派学艺,天赋异禀又勤修苦练,没几年便很得器重,但他硬是拒了师祖的千金,娶了青梅竹马等了他十年的我娘。
我娘温柔又善良,她在我爹一身铮铮铁骨之上开出了一朵缱绻的花,是我爹视若珍宝的人,可她死了,在生我的那日。
据说是几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冬至,自我娘夏日里怀上我便日益虚弱,挨到冬天还是靠的我爹时时将真气渡与她。我从记事起就知道我没有娘,爹也不疼爱我,但我在十岁时才知道原来我娘是因生我时难产死的。
说难产也不对,准确的说是生下我后便烧了一把怪火,怪火不知从何而来,生生烧塌了十数间屋舍,烧没了我的亲娘,也烧没了我爹的全世界。只有我安安稳稳的活着,所以他们都挺怕我,还很厌我,好一点的便是可怜我。
幸亏我的天赋不错,精通一身火系术法,他们都不喜欢我,但这样的天赋在门内尚有容身之地,为了这个,我加倍的潜心修炼。
可十八岁时,我的身体还是出了问题,是怪火,它燃自我的体内,我却无法控制它,被误伤的同门越来越多,他们叫我灾祸,父亲也压不住这样的声音,只能将我同旁人隔绝起来。
二十一岁时,北境的神山里跑出来一只凶兽,神山是北境子民的信仰和禁区,那里有无尽的传说和宝藏,也藏着无穷的祸患和危机。随着宗门去围剿那头畜生的时候,我负了重伤,便提不起半点灵力去压制那怪火。
那一日,我眼见着金色的火苗一簇一簇的自我的掌心蔓延出来,在数百名同门身上蔓延,风吹不散水泼不灭的一片修罗场。
我残破的肉身在火海里挣扎时,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我爹怨恨而畏惧的目光。一如幼年,我懵懵懂懂的问他我娘在哪时那般摄人。
那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就这么死了,然后把灾祸带走,但我没有。
救我的人说他是神山的使者,他赶来时,数百人已经葬身火海,只有我还有一口气在,但也只有一口气在。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并不想活,我并不该活。”
他问我为什么不该活,我说因为我不祥,我是灾祸,是妖孽,因为我的出生害死了我的亲娘,因为我的存在,又害死了数百名无辜的同门。
更因为,没有人需要我,也没有人在乎我。
“我在乎你,你是我救过的第一条命。”
救我的人比我的父亲还要寡言,却十分执着。他会无声的在深夜把被伤病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我紧紧抱在怀里,这一救,就是四年。
他照顾了我四年,他告诉我隐沧派元气大伤已经没落了,我父亲辞去了掌门之位闭了死关;他告诉我那日的凶兽已经被他重新封回神山里,不会再为祸人间了;他告诉我我得好好养伤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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