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一行人到了村里,来到老黄头家,低矮土墙,将将遮到脖子,院子里三间黄泥茅草房。房前种一棵枣树。树下是一个大石头,看周围的样子就是经常围坐着吃饭的地儿。
刘杰一行人把书箱包裹放在一旁,石板上已经摆了几份菜。最中间盆子摆着鱼,乳白色鱼汤漂着些翠绿,炒的豆子,一小盘咸菜,还有盘焯水后的野菜,撒着些蒜,刘杰他们来的时候那个叫柱子的正把一点热油浇在蒜末上。蒜香味扑鼻,刘杰闻着香味,肚子一阵咕噜。
柱子一笑,道:“客人可以吃饭了,我去把黄酒拿来。”说着就把手上的瓦罐放下,拿了个锄头,在院子的一角挖了两下,然后小心的用手扒开土,捧出个人头大小的坛子,包着油纸。
柱子刚要打开,就被老汉打掉手,“急啥子,这酒要现开现喝,酒味多留点是一点。”
刘杰三人落座,老汉陪在旁边,柱子和老汉女儿则是进了屋,刘杰翻开包裹,拿出两小个油包纸,打开来,是一些炸的金黄的酥肉和小鱼干。
“老汉今天这是要沾沾客人的光,一辈子没吃过啥好东西,临进土了开开胃。”笑着摸摸已经没几根头发的脑袋。
“客人做客,哪有空手而来的道理。”刘杰笑嘻嘻的说。夫子道:“老丈尝尝,我这徒弟可是地道的吃饭行家,能拿出来的味道绝对错不了。”
“那老汉就仗着年纪大,脸皮厚,先动筷子了。”说着夹了一块炸肉,憨妹的炸肉手艺简直非凡,外边是一层酥壳,里边肉熟了还咬起来很软。一层细细的孜然粉和椒盐在表面,不多不少,跟肉香混合,简直美味爆炸。
老汉点点头,伸出大拇指,道:“美味,不行了,开酒,那铁子不等了,两个磨磨唧唧的玩意儿,吃饭不上劲,干啥也白搭。”
说着揪开封泥,一股酒香味弥散开来,老汉给刘杰三人分别倒了,自己也倒了,“走一个。”说着举碗,三个人也尝了尝。
古代的酒自是跟现在的自是不同,没有蒸馏,烈度降下来很多,但是口感更加软糯,这老汉的黄酒带着米香,止渴生津让人胃口大开。
刚从土里拿出,温度不高,喝一口,绵软的黄酒顺着喉咙下滑进入胃,这春日里能让人忘记一切忧愁。
老汉啧啧出声,道:“这酿酒手艺跟年轻那会一样,没退步。”捏了两粒黄豆,扔嘴里,用仅剩不多的后牙咬的嘎吱响:“我这老头子能活这么久,纯靠这一口好牙口。”
说着露出个缺了门牙的笑容。
“俗话说能吃是福,这有一口好牙,老丈自是能享福的。”夫子道。
刘杰心想这门牙和前边的几颗牙都没了还叫好牙口?
“哈哈哈,承蒙客人吉言了,这荒年跨过去,这身体老汉觉得还能熬一会。”说着拍拍胸口。
“老黄头,你这不知羞的,叫我来喝酒,自己却是偷偷开了,我看着这包卤菜老子也不用带来了。”刘杰回头就看到一个瘦瘦的黑黑的老头,跟着那个叫铁子的年轻人。手里拎着一包东西。
“哈哈哈,老狗,这酒没了,我这里有差不多颜色的尿倒也味道不差。”
“入你娘。”嘴里骂骂咧咧的就来了。刘杰几个起身一下,老汉倒是坐得安稳,来人赶紧招呼刘杰几个坐下,道:“几位客人哪来的客气,在一块喝酒就是自家人。”裂嘴一笑,说着就踢了铁子一脚,道:“给你爷搬个石头来坐,没眼力劲。”
铁子搬了石头,两个老汉坐一排,“倒碗酒旁边喝去,没你位置。”铁子也不以为意,倒了酒,抓了把黄豆。
老黄头叫住铁子,道:“等会,给柱子也带碗。”
老黄头把带来的包打开,一些卤味,素菜为主,骂道:“你这厮越来越抠门了,这酒只有你的一碗。”
“你以为我想啊,这年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还有几个花钱买这玩意儿的,都勒紧裤腰带呢。卤了肉太贵没人要,好歹卤点菜便宜点能卖出去。我这卤料是开不下去了,卖完这茬就歇了,还不如种地呢。”
“那倒也是,啥也比不来家里有粮食,心安。”
“我看今年这粮食是指望不得了。”铁子突然出现,抓了把黄豆。
两个老汉一阵沉默,老黄头一拍桌子道:“想恁多干啥,吃饭喝酒,还饿不死就好好活着嘛,老天爷赏脸就吃好的,不赏脸,咱这年纪死了都是赚。”
“说的好。”两个老汉碰了一杯,抹了把嘴,“哎呀,把客人冷落,吃好喝好。”说着就给几个人倒酒,顺手给自己满上,无视老黄头鄙视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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