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环河,波光粼粼的湖面,凉意扑面而来。由此望去,湖面迎来往去,造型华美的花船只只点点,为静守一方的湖面增添几分热闹。
为着这份热闹,让人不禁想起一句“天凉好个秋”。
林寻今日休沐,便带着林寻到秦淮河看看景,此时两人登上一艘花船。
如此花船,自然不是平白来的。花船隶属雨花楼,一家只做歌舞生意的音坊。因雨花楼建于秦环河畔,故而,便想了这么个巧妙生意。若是客人有意游湖,船,雨花楼给,只要有银子。银子给的越是富足,这船的体验也就越佳。
花船造型别致,若是其间加上美人美酒相伴,岂不是人间美事。
“渡之,坐。”
坐下功夫,便有几个身着罗裳,描着精致妆容的女子或是前来甄酒,或是轻歌曼舞。
萧自渡对这些倒不是十分上心,只不过看林寻似是欣赏舞曲,便也转目欣赏起舞曲来。
“啊,公子恕罪,奴这便给公子擦拭干净……”此时,一侍女倒酒间隙将酒水不小心洒到了萧自渡衣襟上。
侍女说是赔罪,倒不如说是有意为之。
萧自渡容貌卓绝,皮肤白如雪,滑过珠玉。眸中清亮如春光,与精致五官形成另类对比。萧自渡容貌过分美丽,然上帝似乎格外厚爱他,竟将这张巧夺天工的脸雕琢的十分美丽,却无半分女气。
别说是这略有些姿容的侍女,便是其他人,也早就暗含秋波,恨不得近身一二。
边说身子愈发靠近萧自渡,捏着帕子意欲给萧自渡擦衣上酒渍。
萧自渡则边往边上后移边说:“不必。”
然那侍女像是未曾听到般,愈发往他身边挪动。
萧自渡向林寻投去求救目光,可是林寻并未接受到萧自渡的示意,视线一直集中于歌舞之中,好似不知萧自渡这边的动静。
侍女见此,更是大胆,甚至小露肩膀香肩,萧自渡连忙闭上眼睛,嘴里念着“非礼勿视”,也就这闭眼的功夫,那侍女见此机会,扭着身子便要往萧自渡怀里钻。
快要得逞的间隙,萧自渡心中已是气急,他暗中调动内力,那侍女受内力外放,倏地便倒在一旁,萧自渡将自己内力控制的很好,自知侍女必然无事,所以瞧都不瞧一眼,胡乱整了整衣襟,大声道:“林兄雅致正盛,我无意乐曲,就此告辞。”
言语之中,怒气明显。
林寻这才起身,余光轻扫了下此时略显狼狈的侍女,似是由着眼前情形猜到事情始末:“方才我一直专注舞曲,倒是忽视了渡之,是我的不是。”
萧自渡并未出声。
林寻见此,视线转向跪地之人:“你可知罪?”
侍女这才慌了,将衣服理好,跪首道:“公子恕罪,小女不知轻重,冲撞贵人,请公子恕罪。”
“林兄,你不必开罪于她,这事若不是有你授意,她又如何敢有此动作。”
林寻挥退了众人,语气中有些玩味:“哦?渡之这是何意?”
萧自渡见林寻到了这时候,还在装傻,心中又是一阵气愤:“何意?你何意,林兄如此才智,何必与我装傻。”
“这雨花楼的老板,初见你之时,虽未点名道姓,却礼节到位,半点不敢逾越,如此态度,明显是知你身份。”
“试想,她心中既然清楚你左相身份,挑选侍女舞女,必然谨慎再三,万般不敢冲撞于你。”
冶国于今五国分治,小国林立中,虽只是中等国家,实力远不如和禹等国,然林寻名声确是扬名各国。
左相林寻,传书《礼法》,受世人传阅赞颂不说,更是,卧薪尝胆,在前任左相门下,受尽屈辱,扳倒左相,还世人一个真相。
接任左相之后,整顿吏治,肃清朝野风气,冶国本已成衰弱之态,却由此,引来天下有识之士,纷纷投入门下,衰弱态势,渐渐隐退。
“如此这般,这侍女若不是之前有你授意,她如何会一再这般行为。”
“渡之英俊不凡,就不能是她一见倾心于你,故而有此举动。”
不知为何,听林寻这般说,他心中竟然无端生出了一阵苦意:“林兄有此一言,不是已经肯定了我方才之话。”
倒是个聪明的,就是……
“林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可以轻辱的人吗?”
萧自渡一双明亮清澈的黑眸看着林寻,语气中不自觉带着些许委屈。
林寻浅浅微笑:“当然不是。”
就在萧自渡以为林寻已经说完的时候,林寻又开口道:“可是,渡之有没有想过,我亦不过是默许了一个在花船之上,寻常男子都见怪不怪的行径,渡之便觉得是我轻辱了你,委实冤枉我了。渡之若是无意,你既然是我带来的,老板不敢怠慢与我,那么你一声言词,侍女还敢违你的意吗。”
林寻看萧自渡神色便知道他听进去了,缓步走近,在离萧自渡只有一个拳头远的地方站定。
两人的目光在这瞬间交织在一起。
林寻一个轻笑,从怀中取出一丝锦帕,将萧自渡胸前还未处理的酒渍擦拭干净,动作轻柔,边动作边道:“我只是觉得,既然我带你来了这里,有些事情,也需让你见识了解。否则,日后在朝为官,此等场景,必然会有,渡之今日可以在我眼下手忙脚乱,一阵气急,可到了别人眼中,则会让人觉得失了气度。”
萧自渡在成为相府幕僚之前,便意在入朝为官,这是林寻一早就知道的。
林寻见萧自渡这么乖巧,一动不动,任他动作,忍不住道:“怎么,可是心中还在怨我。”
殊不知,萧自渡听林寻这般言语,早就气顺了,他之所以没了动作言语,实在是因为,他被林寻的这一番动作弄傻了。
在无人注意的间隙,萧自渡不自在的看了眼林寻,耳朵悄悄的红了。
林寻奇怪萧自渡怎么这般乖巧,萧自渡又何尝知道自己为何这般乖巧,要知道,他这人,是最不喜别人碰他一丝一毫,毕竟,这有失他君子风范。
可事实是,他明明可以推开,却没有行动。
“渡之?”
彼时,林寻也完成了手中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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