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呜喔”

清亮的鸡鸣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倚坐在墙上的黎流飞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依旧是那间破旧的监狱,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晨光虽然还未出现,但此时高窗外的世界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外面看守的三个人姿势各异的躺在桌子上,周围的地上则是散落着一瓶又一瓶见底的酒瓶,一股浓烈的酒味飘荡在整间牢房。

黎流飞和以前一样,一整晚都没有睡意,每当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闭上眼睛想很多事情,包括昨天晚上。

再次睁开眼睛后,黎流飞把目光转移到了大胡子身上,他盘腿坐在床上,呼吸平稳,一动也不动,黎流飞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醒着。

“咚咚咚!”

就在黎流飞打算继续闭眼休息的时候,牢房的铁门突然被猛烈的敲击,但那三个守卫根本没有苏醒的迹象,依旧是呼呼大睡。

敲击声并没有再次响起,反而是响起了开锁声,好奇的黎流飞动了动已经快麻木的身子,抬头向门口的方向望去。

只见门外走进来两个大帅府的士兵,随后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帅快速跟进,一进来就朝着木桌的方向奔去,拿起桌子上的瓷酒瓶对着三个喝醉的守卫就是一顿乱敲。

“喝喝喝,你们几个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大帅生气的放下酒瓶后,看着还是沉醉不醒的三人,手插着腰,对身后的那群士兵喊道:“把他们三个给我拖出去,扒光衣服扔到大街上。”

“是!”

后面的士兵并不敢违抗大帅的意思,直接上前六七个人,拖着三个喝醉的守卫便消失在了牢房里。

黎流飞透过栏杆,把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不过他并没有把主要的目光放在那个大帅身上,而是站在他身后一位穿着灰色长衫的瘦弱中年男子。

并不仅是因为此人的气场和其他人比起来稍显沉稳,更因为此人全身浸湿,走路都还滴着水。

处理完牢房里的事情,大帅便后退一步,对着身后那名灰色长衫男子笑道:“三叔,这两个人就是我昨天抓到的那两个人。”

灰衣男子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走到了栏杆前,先是对黎流飞笑了笑,然后又恭敬的对着盘坐在床上的大胡子抱拳鞠了个躬。

黎流飞则很诧异的望着监狱外的那个中年男子,他刚才一眼就发现此人不简单,还以为会发生什么难搞的事情,没想到对方态度竟然如此之好。

“在下段白,还请大师出手相助。”

直到对方开口,大胡子才睁开眼睛,扫视了一眼前方的灰衣男子,平静的问道:“何事?”

“镇上的东河处今早出现了一具邪门的浮尸,我本想去乘船打捞,却不料差点淹死在河水里。”名为段白的中年男子开口回应道。

“等中午的时候多叫上几个人去不就好了。”大胡子对这种事情不屑一顾。

黎流飞在一旁可是无语了,这个段白被大帅恭敬的称为三叔,答应了他这件小事或许还能求大帅网开一面,没想到这个大胡子竟还直接拒绝了。

不过人家不是来找自己的,黎流飞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大胡子身上。

“这具浮尸本应仰天张望,可是我去打捞的时候,却看见是背部朝天。”段白继续恭敬的说道:“听闻镇上来了一位老练的猎鬼师,所以在下想请大师帮本镇解决这件事情。”

“我知道大师可能和大帅有什么瓜葛,我保证,只要大师出手相助,我就会请大帅放你们一条生路。”

说罢,拿着枪的大帅也走上前来,“只要你们帮忙摆平了这件事,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们一次,但你们要是摆不定,就别怪我子弹不长眼了。”

“没问题,我们答应了。”见大胡子还没有动静,黎流飞可是坐不住了,毕竟大胡子说过他不会死在这里,但没说自己不会,所以思来想去,黎流飞还是不想放弃掉这唯一的机会。

“那好。”大帅见黎流飞答应了,便挥了挥手,然后两个士兵拿着黎流飞的背包和大胡子的挎包跟银枪银剑走了上来,“东西还给你们,可别说我不讲情面。”

黎流飞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看向不为所动的大胡子,对他微微一笑后,然后无奈的摊了摊手。

大胡子看着自己的东西就在眼前,也无奈的站起身,对着外面的段白说道:“行吧,带我们去现场看一看吧。”

。。。。。。

跟在大帅一行人的身后,黎流飞斜挎着背包,抬头向天空看去,此时太阳的晨光才刚刚染红山间,隐藏在薄薄的迷雾之下。

他们这群人走的是沿河小路,冰冷的微风和空旷的田野不禁让黎流飞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旁湍急的河流中晨雾还未散去,根本就看不清河对岸的景色。

故意放慢了脚步,一直等大胡子跟上来,黎流飞主动靠上去小声问道:“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你不想把握?”

“你这个年轻人还是太急了,那个叫段白的人一看就不是那种不中用的江湖骗子,连他都搞不定的事情,你以为我不会仔细衡量一下利弊吗?”

“衡量个毛线,连命都快没了还衡量呢。”虽然黎流飞在很多时候想过死亡,但绝对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或许你该思考一下,如果解决不了这件事的话,怎么死才是最舒服的。”大胡子此时心中也有些许的不安,而且他不想和黎流飞再说下去了,于是加快了脚步,把黎流飞甩到了身后。

估计他再和这个年轻人交流一会,连心境都要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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