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云悦衣屁股后面,文远发现放眼望去,天地间有九成都是白色的,走了不到两分钟,眼睛就疲劳得不行。

与玄白云顶上白茫茫的一片不太一样,山脚下好歹还稀稀拉拉地长着几颗不高不矮的树,为单调的大地稍稍添了那么一点颜色。

只是这些树却又恰能挡住路人的视线。

文远不知道云悦衣到底是如何认路的。要换作是他,恐怕不出5分钟,就要迷失在这雪山之中。

文远不是个擅长找话的人,云悦衣更是和这个“撕袋仇人”没有太多话聊,两人就这么默默走了快30分钟,总算是回到了村子里。

村里也外面一样,也是白茫茫的,可好歹是把白色限制到了五成。

村子不大,在一块地势较高的斜坡上,歪歪斜斜地建着二十来间破房子,大概百来口人的样子。

村子外围了一圈围栏。围栏上每隔十多米,就挂着个竹篓。竹篓上压着数片瓦块,缠满了铁丝,一看就知道内有乾坤。

竹篓中放着的是块红布,红布用宣纸铺平裹好,红布袋包着的则是异香薰布袋。

这可是村中人的命根子,自然是要好好保存。

村里每天还要派人绕着村庄巡视,早中晚各一次。

一方面检查围栏是否破损,二来检查竹篓之中的异香薰布袋是否完好。

由于宣纸极其容易破损,一旦从竹篓外瞧见了一抹艳红,就知道有什么东西触碰过布袋,需要拿出来检查一番了。

文远不太理解的是,这社长是批发布袋的吗?哪来的那么多异香薰布包送给村民……

云悦衣一路引着文远往村中深处走去,一路上也没见着几个人,都不知道大家上哪去了。

村中屋子建的还算紧密,在上了一小段坡,绕过三两间房后,两人来到了村中最大的屋前。

屋门大开,屋里暖暖地烧着一个火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弓着背,坐在火盆边上。

他远远地一看到云悦衣,脸上的皱纹便一一舒展开来,笑着说道:“哎,衣衣,那么快就回来啦?这位……这位小兄弟是……?”

云悦衣却低着头,不敢往前再走,也不敢看向老人。

“怎么了吗?怎么这副模样?”

“爷爷……我,我把异香薰布袋弄坏了。”

“坏了?坏得严不严重?”

云悦衣站在远处,连叹了三四口气,这才鼓起勇气走上前,掏出怀中的破布,递给了她爷爷。

爷爷颤颤巍巍地接过破布,其中一半直接滑落到地上,差点掉入火盆之中。

“怎,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都是他害的!”云悦衣回头一指,点在文远的鼻子上。

文远只得把情况老实和云爷爷说了。

“哎……”云爷爷也是个老实人,既然文远是外人,又是个误会,实在不忍出声指责。但是这“没关系”三个字却如同一座大山,怎么也没办法翻过。

文远也自知理亏,一声不吭默默等待云爷爷的意见。

咕噜噜

最终文远肚饿的声音又一次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文远挠着头,嬉皮笑脸地看向云爷爷。

“算啦,这事……再说吧。衣衣你先去拿些干粮,给这位小兄弟。你也跟他一块吃吧。”

“爷爷,就他这……”

“快去!”

文远早就已经饿得不行了,也不管那么多,对着爷爷点了点头,畏畏缩缩地跟着进了屋。

屋里的干粮似乎是什么晒干的植物,入口稍苦,入肚却暖洋洋的。

饿久了的文远,虽然很讨厌这苦味,还是连着塞了三块到嘴里,梗得差点直接回了司马闯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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