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鼎璋想了一下,说道:“可是,如果照你的推论,这整件事情就是有人在幕后推动,这个人是谁呢?谁是受益者呢?”

冯翰远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点孩儿也想不通。但是就李氏隐瞒武艺这一点来看,孩儿觉得齐王完全不知情,似乎有些不合理。”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齐王主导的?”

“孩儿觉得有疑点。但是从结果看,他今天失去了一个武艺高强的侧妃,又与孙家产生了嫌隙,怎么看他也没捞到好处。”

冯鼎璋又想了想,小声的对冯翰远说道:“会不会齐王想对你不利,只是两次都没能得手?”

冯翰远说道:“齐王是淑妃之子,汉王是德妃姑姑之子。要是从争夺储位的立场上看,齐王确实有此动机。但是若真是齐王的手笔,这做的也太明显了。一个是侧妃,一个是小舅子,生怕别人联想不到他?而且还在自己岳父的府上动手,这不合常理。”

冯鼎璋说道:“那按照你这个思路,如果这幕后黑手不是齐王,那说明他的侧妃和小舅子都是听命于别人。如果是为了你刚才说的动机,那直接让他们对齐王动手,不留后患,岂不是更加直接方便吗?”

冯翰远觉得头有点晕,缓缓的说道:“这也是孩儿没想通的地方,无论怎么推算,结果都是不合理的。”

冯鼎璋说道:“此时敌在暗,我在明。朝中如此暗潮汹涌,北境又烽烟乍起,这两股力量一搅和,朝廷恐怕再无宁日了。”

冯翰远喃喃道:“又或许,根本就是一股力量。”

“你说什么?”

“没什么,孩儿是说定当辅助郑师傅,力保北境平安。”

“嗯,此时我们不知敌人在何处,只能力保自身要害,不露破绽方是上策。”

“父亲所言极是。还有一点,江湖门派介入朝堂之事,是吉是凶难以预料。孩儿走后,父亲一定要加强府中的防卫,切不可大意。”

“这个你放心,为父定然会安排周全。你不要多想了,安静的等一会。一会你母亲和妹妹出来,我们就走。”

这时候孙重威走了进来,连连拱手道:“冯兄,把你们父子晾在这真是对不住啊。两位夫人在后边聊的热火朝天,把你们俩都给忘了,这不,把我也轰出来了。”

冯鼎璋道:“我那夫人就是那么个性子,话多,尤其见了你家夫人,那没有三两个时辰是完不了的。”

“冯兄,听闻……”还没等孙重威的话问出口,门外就传来了冯紫谙的声音:“哥哥,哥哥,快出来,母亲叫你!”话音还未落,人就跑了进来。

冯鼎璋怒道:“紫谙!这里是颖国公府,不是咱们家。疯疯癫癫、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

孙重威道:“你嚷什么啊。紫谙啊,就把这当成你的家,别那么见外。”

冯鼎璋叹了一口气,训斥道:“你都多大了,还是这么没规矩。”

冯紫谙低头小声说道:“父亲教训的是,女儿知错了。”

“每回都知错,然后呢?就是不知悔改。”

孙重威说道:“没完了是吧,人家紫谙哪里不好了,不就是活泼了一点,这你也看不顺眼?等哪天嫁出去了,有你哭的。紫谙啊,你刚才说什么,你母亲叫翰远过去?”

冯紫谙正色答道:“回世伯的话,母亲让哥哥到她那去一下,紫谙特来传话。”

孙重威见她这故作正经的样子,笑着对冯鼎璋道:“你看看,要事她天天对你这样说话,你就高兴了?”

冯鼎璋有些奇怪,问道:“你母亲和你伯母在内宅叙话,怎么会叫翰远一个外男过去?”

孙重威道:“什么内宅外男,翰远哪里是外人嘛。翰远啊,快跟你妹妹过去吧。”

冯翰远见妹妹眼珠滴流乱转,就知道此事有诈,本不欲前往。但颖国公如此说了,自己也不好拒绝,于是起身行了个礼,便和妹妹一起去往后宅。

刚出正厅,冯紫谙就又变身成了一个欢脱的少女。冯翰远见她变得如此之快,说道:“你倒是再装一会啊?”

冯紫谙道:“你是不知道,装这个有多累。”

冯翰远笑道:“我看是得让父亲从宫里找个嬷嬷来好好教教你规矩了。”

“怎么,你也嫌我不懂规矩?”

“我哪敢啊。还不是看你天天被父亲责骂,心疼你呗。”

“算你说的有理。”

“把我叫出来干嘛?”

“母亲找你啊,不是说了嘛。”

“母亲真的叫我?没骗我?”

“当然了。”

冯翰远有些迟疑,说道:“不可能,这是颖国公府的内宅,我一个外男怎么能进来,这定不是母亲说的。”

“你没听刚才孙伯伯是怎么说的,你对他来说不算外人。”

“孙伯伯那只是客套话,你没听出来啊?”

“是吗?我听他说得很有诚意啊?”

“好妹妹,你也不想想,如果他真的不在意,刚才为何会自己进内宅,而让我和父亲在正厅等候呢?”

冯紫谙想了一下,说道:“说不定他只是在意父亲呢。你想啊,要是让你也进来,就要把父亲一个人晾在正厅里,那多尴尬啊。”

冯翰远无奈道:“紫谙,好妹妹,别胡闹了。”

冯紫谙见他停住了脚步,也不顾他身上一身坚硬的铠甲,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向前走:“你都已经进来了,就别那么多讲究了。再说了,这内宅你又不是没来过,小时候你可是领着我三天两头往这跑呢,这里的路还是你带我认的呢。”

冯翰远害怕自己挣扎会让铠甲弄伤妹妹,不得不由着她拉着自己走:“你不是也说了那是小时候,现在我已加冠成年,这内宅都是女眷,不方便啊。”

冯紫谙一边拉着她,一边吃力的说道:“哎呀,现在孙伯伯的几个小妾都不在府里,这内宅里就只有母亲,孙伯母还有两位姐姐了,有什么不方便。再说,孙伯伯都不在意,你怎么那么多讲究。”

冯翰远看她这样太累了,说道:“好好好,我跟你去,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真的?不许骗人!”

“真的,不骗你。”

“那跟我来吧。”说完便在前面领路,冯翰远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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