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二十四年六月十三清晨,冯翰远领西郊大营三万人马开赴宣府。按照以往的惯例,大军出征,皇帝总是要组织文武百官在城外为大军践行,以壮军威,激励士气。百姓也会夹道相送,绵延数里,那场面好不威武气派。可这次,大军出征却是悄无声息,既没有皇帝践行,也没有百姓相送。清晨开拔之时,路上空无一人,不免让将士心中无比落寞。更让人奇怪的是,冯翰远这次没有训话,也没有誓师,没有再如之前一般激励众人,只是简单的下令大军开拔。一路上也是一语不发,众人也都不敢擅问,就这么一路沉默。快到中午时,大军到了居庸关修整。安顿之后,冯翰远终于打破了沉默,传令聚将。
待众人聚齐之后,冯翰远开口道:“本将第一道将令,大军下午修整,晚间亥时两刻开拔,昼夜行军,待到明日赶到沙城才能修整。”
“末将等谨遵将令!”
“第二,从今天开始,直到大军抵达宣府前,军内一应事务,军资分配,赏罚惩处,都交由傅永将军负责!”
傅永一时间没有明白什么意思。
冯翰远没有停顿,又说道:“本将另有要事,三日后与诸位在宣府会合。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向外泄露本将不在军中之事,违者军法从事!”
傅永说道:“将军,这行军途中,主帅擅离,不太妥当吧。”
冯翰远说道:“本将也知道这样做不妥。只不过事关朝廷的安危,若不去处理,本将不能放心。”
傅永又说道:“那将军可否告知我等是何事?”
冯翰远道:“等到了宣府,我会告诉你们。现在只要保证此事不要泄露就是了。切记,此次出征的将士,大多都是新兵,若无确定的必要,暂时不要打骂,听清楚了吗?”
“末将遵命!”
“承启留下,其他人都回各营准备吧。”
“是!”
众人走后,赵承启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单留下我是为什么?”
冯翰远笑道:“我想殿下和我同往。”
“和你同往?去哪啊?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还不告诉大家。”
冯翰远道:“我想去恒山派走一趟。”
赵承启大叫道:“恒山派?我记得恒山在大同附近,这么远,你三天能赶回来吗?”
冯翰远道:“殿下有所不知。这恒山一派,虽名为恒山,但是这门派所在,却不在恒山之中。”
“那在哪?”
“石塘岭。”
“石塘岭?”赵承启惊讶道,“居然离京城这么近。”
冯翰远道:“就因为离的太近,不去看一下,我实在是不放心。”
赵承启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恒山派就在石塘岭的?”
“宣府军中,也有些人出自恒山派,知道此事并不难。”
“你是因为齐王侧妃的事,才想去看看的吗?”
冯翰远答道:“没错。江湖门派介入朝中,我总觉得不是好事。去走一趟,探探他们的底。”
赵承启道:“如果这恒山派真的不怀好意,那咱们这么贸然前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那倒不会。恒山派掌门,和我师父也算是有些交情。”
赵承启更奇怪了:“你这个师父怎么这么神通广大啊,他真的只是少林俗家弟子吗?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有交情的?”
冯翰远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跟我去。要不然这几天行军无聊,非憋坏你不可。”
赵承启故作正经道:“末将遵命!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就走。”
二人换了便装,牵了两匹马就上了路。从居庸关出来往西南方向走,没有宽阔的官道,只有几条山间小路。周围的山虽然不高,但是却十分险峻。赵承启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他自小在宫中长大,很少出来玩,就算是出来,也从来没有这样自由过。
“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带我出来了。”说完,赵承启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无比新鲜。
冯翰远笑道:“殿下之前说久在宫中,十分憋闷。趁这个机会带殿下出来转转,殿下可一定要领我的情啊。”
赵承启道:“北境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带我出来游山玩水。这也是你郑师父教的?”
冯翰远道:“郑师父比我还看得开,等你到了宣府就知道了。”
赵承启笑道:“我才不信。”
二人走了一会,翻过了一座小山峰,两边的山不再那么险峻,眼前的路也变得宽阔了一些。
赵承启又说道:“翰远啊,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就算这恒山派的掌门跟你师父交好,如果他们已经有了介入朝局的意图,那咱们此去就没有危险,也不见得能套出什么来。况且就这么贸然前去,人家更会防着你。”
冯翰远道:“那要看怎么套了。”
赵承启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应该不单单是因为那姐弟俩吧?”
“殿下聪明。”
“我就说嘛,要是单单为这事,也太不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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